“我先回去了,你晚上记得锁好门,他要是再来骚扰你,你就给我打电话。”陈斯岩离开前对许知宜说。
“嗯。”
许知宜回屋后把行李箱收拾了以后,就打开电脑继续赶纪录片的初稿。刘主任要求她在六月底之前需要完成纪录片的初稿,所以这段时间她除了下周的拆迁采访任务,剩下的就是完成纪录片的稿件。
回南川后,许知宜还没来得及去医院探望父亲,她打算下周末去一趟医院。
沈骁屿每晚都会发微信消息和她说晚安,除此之外,他们也没再说过什么多余的话。两人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刚重逢的那段时间。
今天陈斯岩提到异地恋时,许知宜也想到异地了这一点,或许就是因为长期异地的原因,她和沈骁屿的关系才会忽远忽近,即使再互相有好感的两个人,常年见不上面,也是没有办法发展感情的。
但许知宜觉得沈骁屿不可能为了她放弃京市的工作回南川,她也不可能放弃事业,远离父母亲人去京市和他一起生活。
这是摆在两人面前最现实的一个问题,而她已经不是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了,不可能仅仅因为喜欢一个人就放弃自己刚起步的工作去追随他。
今晚的许知宜甚至产生了一种比起沈骁屿,陈斯岩或许更适合她的想法。到了他们这个年纪,谈恋爱就一定是奔着结婚去的,而她已经没有太多时间和精力去耗费了。她了解陈斯岩,其实比了解沈骁屿更多。
说起来,她和沈骁屿除了年少时的那点羁绊之外,并没有太多交集,她甚至对他这十年的经历一无所知,即使他们现在还在相亲阶段,但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和他相处下去了。她决定把异地这个问题找时间拿出来和沈骁屿好好聊聊,问问他的想法。
-
一周后,拆迁指挥部的工作人员跟许知宜对接了一下,说的是刘主任跟他们说已经安排了记者周二去城西采访报道一下旧居民区的拆迁工作。
周二下午,电视台派了一名摄像记者跟许知宜一起过去。这次采访和之前工地拆迁的那次采访任务大差不差,都需要记者出镜,整体报道拆迁的进度和近况。
到现场以后,许知宜首先采访的是拆迁指挥部的负责人,负责人告诉她,目前城西旧居民区的拆迁工作已经接近收尾阶段,指挥部工作人员们尽职尽责,每天加班加点,而且很有礼貌和耐心,但仍旧有五户居民不愿意搬迁,希望媒体能协助他们一起劝说一下那几户钉子户。
许知宜接着先简单采访了几户同意搬迁,但还没来得及搬走的,暂时还住在这儿的住户。
许知宜敲了六栋一单元一楼一家住户的门,她朝屋里喊道:“请问有人在吗?我是南川电视台的记者,可以占用你们一点时间吗?”
前面已经采访了三户住户,这是第四户。
应声开门的是一个上了点年纪的老太太,但看着挺年轻,慈眉善目,很乐意地就接受了电视台的采访,并邀请许知宜和摄像记者一起进屋喝杯茶,坐着采访。
许知宜考虑到时间问题婉拒了。
“阿姨您好,请问您和您家人对市政府这次的拆迁工作有什么看法吗?比如善后安排之类的。”许知宜把采访用的话筒递给她,摄像记者在一旁拍摄。
老太太还是比较有情商的说道:“善后工作还行,拆迁补贴都够我们家再买上一套新房子了,这还有啥不满意的。”
“那您认识那几户不愿意搬迁的住户吗?我听负责人说还有几户住户不愿意搬迁。”
“我就认识老李头一家,他家住我家楼上,我每天都和他老伴一起去菜市场买菜的。其实他们家就老李头一个暴脾气,非说政府给的拆迁补贴太少了,怎么劝都不同意搬。”
“好的,谢谢您,那我们去楼上看看。”
许知宜和摄像记者上楼前,老太太又好心地提醒了她一句:“姑娘啊,你可得小心点,那老李头的脾气可不是闹着玩的。有时候脾气上来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许知宜说自己会小心的,并向她表示感谢后,和摄像记者一起上了二楼。
李家的屋里似乎聚了一些人,嘈杂的说话声从房门里传出来。
上世纪90年代的老旧居民区没有安装门铃。
“笃笃笃。”
许知宜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门,这次来开门的是个跟许知宜差不多年纪的年轻男人。
“请问您是?”男人一身西装革履,戴着一副银丝边框眼镜,气质温和地问道。
“我们是南川电视台的记者,想过来了解一下这家住户不愿意搬迁的具体原因,我们没有恶意的,就是来看看能不能帮上点忙,我们也会把你们的意见传达给拆迁指挥部的。”
“这会儿恐怕不方便,我们正在商议和政府打官司的事,李哥要是知道政府还找了记者,我担心他会……”
男人话还未说完,屋里又传出一道不太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