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林九的要求将小苑彻底打扫干净。
白君南不喜打扰,吩咐林九,让秦大娘等人做好晚膳便各自回家去了。所以此刻小苑都是白君南一行人,想着没有外人在,白君南特意将陆子商请来,与白禾安三人一同宴席。
侍从如鱼贯入上菜时,陆子商姗姗来迟。
白禾安抬眸看去,见陆子商换了一身普通男子的素衣,又有伤在身,看着很是憔悴,面色苍白,便小声询问茉儿:“单独做的汤呢?”
茉儿朝陆子商将落座前的案桌看去,才小声答:“晴蓝姐姐帮忙做的,可能还没炖到时候,奴去看看。”
经过一夜休息,茉儿精神好多了,便照常来侍候。
晴蓝怕茉儿劳累,主动请缨揽下许多活计,此刻正在厨房帮忙炖汤。
陆子商不动声色看向与婢女说话的白禾安——她穿着青绿襦裙,高髻上只斜插了一支簪,与上次在薛府相见时的华美不同,今日如高原上遗世独立的莹泽清泉,沁人心脾。
“子商可有好多了?”
白君南开口,拉回陆子商的视线。
“多谢侯爷,多谢女公子相救。此番恩德,子商牢记。往后您若有差遣,只管吩咐。”陆子商说着,向坐在主位的白君南行礼。
闻言,白禾安瞧过去,与陆子商短暂四目相接。
白君南含笑,招呼道:“子商不必多礼,快坐吧。乡下地方,没有什么好招待,将就一下罢!”
陆子商扫了一眼案桌,道:“小侄常年在外,什么都不拘束,况且这宴席丰盛,多谢侯爷款待了。”
白君南正要再谦虚应酬几句,见茉儿与晴蓝各自端着一只木托盘进来,便问:“还有准备了什么?”
白禾安说道:“这是黄芪鸡汤,专门给您和陆郎君准备的。”
白君南露出宽慰的笑容,“好几日没喝到我家禾安配的药膳汤了。医师说药膳汤水有补气血的功效,最适合养伤期间食用。子商你也尝尝,很是清甜。那就用膳吧,不用拘着。”
陆子商只当沾了白君南的光,道了声谢,慢条斯理地开动起来。
终于能动筷,白禾安立刻喝了一碗乳白的鱼汤,又鲜又甜,让她食欲大增。她正专心吃着,耳边传来白君南的声音:“子商你真是年少有为!短短两年,你便从大理寺调至金吾卫,如今又得圣上与柳相器重,实在难得!”
说着,白君南叹息:“说来惭愧,我家宝玦与你年纪相仿,却还未入仕途,闲赋在家。”
“侯爷谬赞。”陆子商虽未伤到腿脚,但坐了一会儿腰上的伤还是有些痛,便稍微调整坐姿,继续答:“宝玦文采一流,上次在竹枝词会上拔得头筹,真是不可多得!宝玦风流儒雅,有侯爷的风范!”
白禾安看似专心致志地吃着油焖鲜笋,实际仔细听两人交谈的内容。
竹枝词是一中诗体,本是巴渝一代的民歌,只是近些年在长安城的文人雅客中小范围流行。城中贵人会以此为主题举办宴会,遍邀青年才俊赴宴,即兴作诗,颇有雅韵。
“空有些虚名而已。宝玦正值建功立业的年纪,该多历练。”白君南叹息:“我本意,是想让宝玦先去大理寺,只是他不愿意,倒是想去中书省……”
陆子商的阿耶是中书令陆天青,掌管中书省。
白君南虽只是在朝中挂了一个虚职,但对朝野之事还是略知一二的。
只是白君南性子洒脱,与不苟言笑的陆天青正相反,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所以鲜少往来。
由于白君南不愿纡尊降贵去求陆天青,所以白宝玦入仕一事,暂时搁浅了。
陆子商未表露声色,依旧谦卑,道:“宝玦在竹枝词会崭露头角之后,城中贵胄青眼有加。子商听闻,监察院鱼御史、吏部崔尚书对宝玦垂青有加,恐怕要争相为宝玦引荐呢!”
监察院的鱼御史长袖善舞,与人结善缘是出了名的,白君南只当鱼御史博爱,自然没有放在心上。
至于吏部尚书崔王甫,是白君南唯一胞妹白君晗的夫婿,俩家走得近。崔王甫要为宝玦引荐,是理所当然。只是崔王甫这人圆滑,白君南平日里便不太看得上,更不愿欠人情。
白君南自然得知,摇摇头:“宝玦非中书省不去,还立志要参加科考,劝也劝不得!”
陆子商真情表露,赞叹道:“宝炔有大志向,侯爷何不成全,放手让他一试!”
话音刚落,瞧着白君南面露不快,陆子商又补充道:“但此事,也可双管齐下。子商愿尽绵薄之力,待回长安,便将宝玦志向回禀家父。不过宝玦才识过人,可能家父还未引荐,他便登科了呢!”
此话让白君南哈哈大笑:“果真如此便好!那就承蒙子商吉言了!”
陆子商终于暗自松了口气,不自觉朝白禾安看去。
白禾安露出似有似无的笑,感觉一道目光投射过来,便对白君南道:“您不是常说,食不言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