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三下,停一会,再叩。
大门紧紧闭着,没有丝毫要打开的意思。
“里面真的有人吗?”赫利俄斯质疑。
花红停下手中动作,“应该,有的吧?”她的回答有一丝迟疑。
赫利俄斯上前,直接用手大力一推,两扇木门之间出现一条缝,他松手,坦然看向花红,“你看,可以推开。要不直接进去?”
“啊,这……”花红犹豫。
她思考的间隙,门突然被打开。花红往门内看一眼,瞥见个男子身影,她不假思索地往后一躲,乖顺地站到了赫利俄斯身侧偏后一点的位置。
一个瘦猴儿似的中年男子从里面走出来,脸上尽是不耐烦,“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们找里长,要给婚书盖章。”花红赶紧在一侧怯怯回答。
“婚书?”那中年男子眼珠子在狭长的眼中贼兮兮一转,“进来吧,我就是里长。”
花红赶紧应下,“好的。”她应答完,又扯了扯赫利俄斯的衣袖,示意他跟上。
赫利俄斯自然地把袖子从她指尖抽出,长臂一甩,跟上了里长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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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长的院子开阔明亮,粗粗一看,比普通人家的大了两倍都不止。院落左边摆一张竹制茶台,茶台边随意摆了几张矮板凳。
里长领他们走到茶台边,寻了个主位坐下,示意他们二人也坐下议事,他们二人闻言照做。
今天花红特意穿了件衣袖宽松的襦裙,借着宽大衣袖的掩饰,她用指尖戳赫利俄斯,示意他按说好的计划行事。她手指是随意伸过去的,也不知道自己戳中了哪里。
赫利俄斯因她这个小动作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瞪她一眼,示意她收回去,奈何花红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他因无可奈何而有些气,脸色冷硬起来,给他增添了几分气势。
赫利俄斯努力挤出礼貌笑意,向里长说明了来意,说完,从怀里拿出三封信,递到里长面前。
它们都是花红提前准备好的,一封是花信给里长的,一封是花信给花红的,最后一封是花老爹给花红的。
里长眯着眼,看不清神情,随意接过信,脚一跷,装腔作势地看了起来。
花红悄悄抬头看一眼里长,心里祈祷着,希望自己伪造的信件有效,希望里长觉察不到信中字迹的差别,面上却一如往常,生怕里长从她的神态之中发现有任何异常。
里长看得仔细,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
许久,他放下手中的三封信,重重地叹了口气,“你们这事,不好办呐……”
“哪里有问题?”赫利俄斯直接追问。
里长斜斜瞥他一眼,不说话。
赫利俄斯一头雾水,继续追问:“哪里有问题?”
里长双手交叉于胸前,闭目养神,这会儿是直接不看他们了。
赫利俄斯何时受过此等轻待,马上就要起身抓这瘦猴儿的领子问个究竟。
花红眼疾手快地扯住他腰间的袍子。
“别——”她小声说,摇了摇头。
想起出门前答应过花红一切听她的,赫利俄斯挫败地坐下,看着花红,等她说出更好的方法。
花红从腰间解下个从刚才挂到现在的布袋,递给赫利俄斯,挤眉弄眼,让他把布袋拿给里长。
赫利俄斯不明就里地接过,长臂一伸,因他的动作,布袋的内容物相互撞击。
丁零当啷。
还没等赫利俄斯说话,里长眼睛就睁开了一道缝,从缝中窥见赫利俄斯递过来的东西,他眼露精光,一下把布袋从赫利俄斯手中夺来,三下两下解开袋口的绳结。
像个钻进油缸的耗子,里长被布袋的内容物吸引,眼神不离开分毫,还用手托住布袋底部,抖一抖,粗略估了一下这布袋的重量。
赫利俄斯不明就里,花红安静等里长表态。
颠了几下布袋,里长从刚才开始一直紧皱着的眉头才舒展开来,他的视线从布袋转向赫利俄斯,手中紧紧攥着布袋口。
他说:“哎呀,你们这个问题呢,可大可小。那个,赫,赫……”
“贺里。”赫利俄斯补充。
“啊,对,贺里,你的籍卡呢?”里长问。
籍卡,是什么?这个问题他们没准备好,赫利俄斯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他在来西沙的路上遇到山匪,籍卡跟行李银钱都被抢走了。”花红愣了一瞬,然后赶紧补充上。
“噢,是被山匪抢走了?”
“是。”赫利俄斯点头配合。
“本来登记婚书是需要看婚书双方籍卡的,但现在既然你的籍卡被山匪夺走了,暂时呢,又拿不回来,我还是成人之美,今日就帮你们登记上。”里长颌首。
花红重重扯一下还没反应过来的赫利俄斯,“还不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