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妤姝感觉自己只是做了一个短暂的梦,再醒却已是日落黄昏,夕阳西下。
现在囚车停在一处院子里,旁边是马厩,还有柴草棚,空气中飘散着股,刺鼻的马尿味。
官兵们催促着囚犯赶紧下车,见里面还有些人坐着没动,便上前大力将人拉扯下来,如提溜笼里的鸡鸭般。
准备下车的李妤姝起身时,立感头昏眼花,还伴着耳鸣,也不知道是病未好,还是饿的。
还没等她缓过来,就被官兵拽着一把甩出囚车。
李妤姝顺着惯性,摔倒在地,手掌与膝盖都被擦伤。
“装什么死,快点起来跟上前面的人。”有一名官兵看着地上的几人,抬脚踹了踹一名男囚怒骂着。
李妤姝顾不得查看手上的伤势,扶着地面,慢慢爬了起来,迈步跟上前面的人。
一群犯人被赶到驿站后院的柴草棚,官兵们将男女分开关押,女的干草那边,男的柴禾那边。
棚里堆着柴禾与干草,因为没打理,地面散落的草上,有不知名的小虫在攀爬飞舞,时隐时现。
所住的地方条件很恶劣,但囚犯们只能忍着,受着,谁也不敢多言,或者抱怨。
他们进去后,各自找着所属地,有的背靠背木栏,有的蜷缩在角落,有的走来走去。
两名官兵架着那腿脚不好的犯人进入柴棚,如扔垃圾似的丢在角落,接着拍拍手就走了。
李妤姝拖着脚上的镣铐,在草棚里找了块干净靠墙的地方坐下。
手上火辣辣地烧痛着,她张开双手,见手掌擦伤的地方有些小石子嵌在里面,她忍着痛,用指甲将小石子一点点刨出。
要是在现代,我怎么也得消毒,上药包扎,然后几天不碰水,但现在条件不允许,只能靠身体自己扛了。
李妤姝一边在心里想着,一边对着手上的伤处吹着气,来减轻那股烧痛的感觉。
因为她魂穿过来很突然,这一天又急匆匆地,这下才注意到手腕上除了一副镣铐,右手腕上还有个圈类物件,因为被袖子遮着,并没注意。
微微掀开袖子,李妤姝发现是个银镯子,对这一发现,她就如学生时考了满分,工作时项目成功一般,那股喜悦之情,难以自控,就快溢出胸腔。
为了确认自己不是做梦,偷偷摸摸地用左手摸了摸,掐了掐,镯子是真的,还是实心的。
哇,小姐果然是小姐,即使落魄跌入泥里,身上还是掏出一两件值钱的首饰。
李妤姝在心底乐着,又在身上摸索着,看还有没有其他值钱的,但除了头上发间的木簪,再无其他。
虽然有些失落,但她知道在这个时代,这镯子已经是笔巨款。
这镯子就是我到流放地后的启动资金了,后面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李妤姝想完后,将衣袖捋平,继续低头查看膝盖的伤口,短暂的发现,以及喜悦,像没发生般。
作为现在社会的人,她并不是光长年纪,不长脑子的,深知世道险恶,财不外露的道理。
检查完伤口,李妤姝的肚子叫了起来,叫唤着要吃的。
这一晚加一天没食进肚,好人也熬不住,但现在可不是饿了,就能花钱买吃的时代。
李妤姝捂着胃,在心底说:“你忍一忍吧!这里可没外卖,没餐馆,也不是能随便上街去买吃的地方。我现在是没人权,没自由的犯人,得老老实实听话,才不被打,吃饭更得看人脸色。”
她刚告诫完自己的胃,就看到两名驿站的杂役端着做好的饭菜送入官兵们所在的房内。
“等他们吃饱喝足,你才有吃的,慢慢等吧!”在心里说完,李妤姝靠着墙,闭着眼休息着。
直到听见有人打开草棚的木栏门时,她才缓缓睁开眼。
两名官兵分别提着个木桶来到干草棚与柴禾棚,他们将木桶放下,木桶中装着半桶米粥,里面放着一把木勺。
“每个人领两勺粥,谁要是争抢,就挨鞭子。”说完,两名官兵就走了出去,站在外面守着。
有了警告,没人敢闹事,都老老实实地排队,打取属于自己的那份粥。
李妤姝从怀中拿出中午摘的叶子,还有树枝,很快便端着叶子碗去排队。
一眼看去发现囚犯们不少都用起了叶子碗,她觉得如此正好,也干净卫生些。
等轮到她时,才发现这哪是粥,分明就是粗糙的陈米掺了糠,里面还有些黑黑的,应该是前面哪个打粥的人,不注意留下来的。
“喂,你打不打呀?我们后面还等着呢!”后面的妇人催促着。
都饿了一夜加一天了,李妤姝那能不吃,赶快盛好两勺米粥,转身回到角落。
她望着碗里的粥没有立即吃,在心里自我建设着:吃吧!一天下来除了水,就吃这一餐。忘掉现代的干净舒适吧!现在活命才是正经的,脑中想着美食,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