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去,顿时,万箭齐发,箭雨如林,周边树木鸟兽皆毁于此。
一拨箭雨过后,孙照中细细听去山上的动静,发觉已经没有了声息,大笑道:“哈哈哈哈,这便是挑衅你孙爷爷的下场,这孙子怕是早已经被打成筛子了。”
身后众人跟着大笑。
还未等这笑声停下,几十支火箭就从上方直直射下去,射入林中。
那林中早已遍藏硫磺焰硝等引火之物,顿时火光四起,草木被燃烧殆尽。
众人惊呼,一时间也顾不得什么粮草,丢盔弃甲犹如困兽向后方逃散。
整个山谷,硝烟四起。
只有一道低沉的男声回绕在山谷中。
“多谢将军送来的箭,就此别过。”
“好个不要脸的贼人,气煞我也!”孙照中自知被摆了一道,又气又怒,被身旁两名副官强拖着向后方逃去。
这场大火烧了足足两天两夜才熄。
……
魏军主帐中,景廷召集众人,正在商议战事。
景廷坐于上首,萧云升与张勇次坐于左右两侧,景遥与沈意再次之。
黑霸王张勇看向景廷,气道:“二哥平日总教我莫要半途而废,而今眼见胜利在望,却偃旗息鼓,是何道理!”
“三弟!”萧云升呵止道,“莫要莽撞。”
景廷拂了拂手,笑道:“三弟性子刚烈、勇猛善战,我甚喜之。”
又随意转口道:“只是三弟你只知前线的境况,不知道为兄的难处啊。”
“嗯?”张勇起身撸起袖子,粗声粗气道:“哥哥有何难处,尽管说来。弟虽不才,也愿为哥哥分忧。”
景廷摇头不语。
沈意嗤笑道:“你只知蛮干。以往你在山中为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如今到了这军营投了将军麾下,可还以为是你的土匪窝?”
“去岁,我国洪涝频发,以致于粮食短缺,后方供应不足,前线吃紧,本应当速战速决,可这小小弹丸之地,易守难攻,内部又暗藏许多瘴气毒物,纵你是什么金刚不坏的身子,也得死在这破地方,现如今我们已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如何攻得?”
张勇不服,怒视沈意:“你这贪生怕死的,大丈夫立于天地间,定是要立一番功绩,哪能跟个妇人一般扭扭捏捏,优柔寡断,我老张就是死也得死在战场上。”
“我早看出来了,你这厮就是故作清高,瞧我不起,前头故意三番两次折损与我。”
“你!”
两人剑拔弩张之际,帐外忽听得一声奏报。
“报——”
“都尉孙照中与雍州守将李林帐外求见将军。”
景廷起身道:“快传。”
那孙照中与李林一进帐中,便急急走向正中摘掉头盔跪于地下。
那李林面色惨白,额头冒汗,脖颈处还有一道显目的红痕,身旁孙照中更是怎一个惨字了得,头发凌乱,面颊被烟熏的乌漆麻黑,悲愤不已。
景廷见此二人这番样貌,心中一沉。
“末将孙照中,护粮草不利犯下死罪,请大将军处置!”
身旁李林心中直打鼓,嗫嗫嚅嚅的低声说道:“末将李林,未完成将军下达的指令,末将无能,还……还请将军责罚。”
座上张勇急急问道:“粮草呢?”
孙照中和李林这才各自将事情原委全盘道出。
孙照中倏地又想起什么,遂向景廷说:“那孙子还让末将给将军传句话……”
景廷沉着气问道:“他让你传什么话?”
孙照中心中几番犹豫,还是据实相告:“他说:区区魏国,我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帐中一阵沉默,忽听一声巨响。
景廷身前桌案眨眼便已四分五裂。
“这蛮人欺我太甚,他日我定要将此狗贼碎尸万段!”
座下的景遥吃了一大惊:“怎么可能会有蛮贼混进来?我日日亲守城门,不可能会出现这种纰漏。前些日子,我还查获了一伙由商人装扮而成的殊丹奸细,他们自以为装扮的很好,可我一问他们可有官府出具路引,他们便漏了馅,我欲将他们押来呈送二哥,没想到他们中途就服毒自尽了,这才作罢。”
景廷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强压体内怒气:“你中了他们的套了,你怎知,殊丹派来的奸细只有一伙儿?”
“莫非他们是故意吸引我们的注意,而后趁机偷偷溜了进去?”景遥揣测道,“这究竟是谁设下的如此缜密的计划,他们又是如何得到官府路引的?莫不是这魏国内,也有与他们里应外合的奸细?”
景廷面如寒冰,阴冷异常:“景遥,你速速关闭城内各处城门,一只苍蝇也不准放过!贼人一日未捉到,我便一日不开,我倒想看看,他能如何逃脱。”
景遥领了命,立刻走出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