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老翁开门,门已经被人从外一脚踹开。
男人从外走进来,便开口骂道:“你这老头,开这么晚是想淋死我吗?”
老翁慌慌张张悄声说道:“慎言慎言!有贵客在此,你就安分些吧。”
那男人横眉竖目,冷哼一声:“贵客?什么狗屁的贵客,去把他们统统撵走,省的看着心烦,老子要吃酒,叫那屋里头的丫头快去备好。”
那张勇沈意二人,皆是耳力极佳,这话想当然的传到了二人耳中。
张勇怒而拍桌,从来只有他强横的份儿,而今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小货色都敢在他面前动土。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是从哪里钻出来的毛贼,安敢对着爷爷如此放肆!”
这一吼,中气十足。
那立于院外的男人吓了一跳,打眼瞧去,正上方坐着两个不似寻常出身的人物。
一个青衣绿袍,有如神仙公子,一个黑面赤眼,怕是地狱修罗。
此二人穿着打扮身量气度,绝非等闲之人。
男人唬的双眼瞪成了铜铃,着急赔笑:“二位爷爷!二位爷爷!”
“小人柳贵,是这家中的大儿子,不是匪徒,二位爷爷可千万别误会。小人适才一时莽撞,冲撞了二位爷爷,还请二位爷爷恕罪。”
“还不快滚!”那张勇说完,柳贵连滚带爬的往屋内跑去。
只是他路过沈意二人时,鼻中忽闻到一股奇异的怪味儿,说不清是什么,但现下也由不得他多想。
耳朵清静了,张勇甚为满意,端起酒,准备一饮而尽,鼻中自然也嗅到了些不同寻常的味儿,拧着眉看向沈意:“你又在发什么骚味儿?”
沈意笑眯眯的回他:“不过是些普通的泻粉,不足为奇,不必惊慌。”
张勇吓了一跳,大手“啪”的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瓮声瓮气道:“你怎么不早告知我?”
“呵!”沈意笑了声,没回他,又朝着柳贵去的方向看了几眼,摇头叹息了几声。
“你摇头作甚?”张勇皱眉不解,此人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此人面色凶煞,且脑后生反骨,将来必定徒生祸端。”
“哼!”张勇鼻腔中冷哼一声,“管他什么善的恶的,黑的白的,见了我黑霸王,都得给他打扁。”
沈意听后面露嫌弃,随手拍了拍袖上灰尘,不再搭理身侧之人。
一阵大风吹过,散去漫天乌云。
雨过天晴,风平浪静,水天一色。
二人出发,再次启程踏上去往雍州城筹措粮草之路。
……
话说那日缇萦于山谷中火烧粮草后,便快速撤离。
如今大事已成,只待回返。只是缇萦等一行人实在太过乍眼,而今边境封锁,一只苍蝇都难逃魏军视线。身后众武士虽面上不显,但心中极怨怪缇萦当日挑衅景廷的话。
边境城内,官府派人挨家挨户的搜查,连续多日苦搜无果。
眼见上头定下的日期将近,县令心头急躁,连续几日未眠,心中不由得骂娘。
这城东人口稠密,住户甚多,搜查起来实在困难。
官兵所到之处,鸡飞狗跳。
贼人没搜到,倒是搜出一堆腌臜事儿。
这家的婆媳吵闹不休,争着要上吊;那家的债主寻门,欠债的倒是哭天喊叫;更有公媳爬灰,正巧被抓,吓得惊叫连连。
其实,连日来,急躁的又岂非只有县令一人,景廷的副将章会,每日也是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身旁脸越来越黑的大将军一时恼怒,拿他当了出气筒可如何是好。
终于在他的殷切期盼下,等来了景遥的一条线索。
原来,那景遥奉了命,关闭了四处的城门后,连日里,莫说是个人,就连苍蝇也不见一只。
正当他有些灰心之时,却暗中发觉有几个穿着粗布麻衣,装扮普通的百姓,近些日子总是在城门口处徘徊流连,举止怪异,心中起了疑心。
遂派了几名士兵暗中偷偷跟随,见那几人进了街东的一处巷子口内。
为防止打草惊蛇,景遥不敢轻举妄动,先派人报了消息与景廷。
景廷听后,立即动身前往北门处查看。
一行人等刚行至城门,便听得附近巷口处发生暴动。
景遥和手下士兵正与那贼人缠斗,打的如火如荼。这些蒙面贼人武力皆是上乘,景遥渐渐落了下风,无力招架。
眼见着贼人快要全部逃脱,正当此时,一把青龙戟现身,寒光凛冽,逼退了数名歹人。
周围被完全包围,插翅也难逃。
“二哥!”景遥看到救星,心中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