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芫倏地抓住沈玥的手,沈玥的思虑被隔断,她的眼泪又憋了回去。
“姐姐你说清楚。”沈芫急了。
“你别又是忍着,小时候你忍着我和璟钧,什么都让给我们,现在还忍着吗?”沈芫晃着沈玥的手臂,沈玥不搭理她,任是盯着地面。
“宁萧煜这个贼人!”沈芫气地站起来,要去找宁萧煜麻烦。
“阿芫,不许去。”素来温和的薛婉严辞命令沈芫。
沈芫重重地坐到椅子上,硬生生地把这口气又咽到了肚子里。
三个女人没有再提沈玥在宁府的事,把话头转向稀松平常的日子,她们似乎只能谈这个了。
“丈人、李大人,那我先走了,今日叨扰了。”宁萧煜拱手说道。
三人在书房里也说得差不多了,宁萧煜摸着时机走。
宁萧煜出了沈敬院子,遣人去请沈玥。
“夫人,当心。”宁萧煜牵着沈玥的手把她扶上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宁萧煜把沈玥揽在怀里,“夫人,今日辛苦你了。”宁萧煜贴着她的脸,往她的耳边轻呼酒气,鼻尖相蹭,流连在红唇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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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芫,不要怪娘对你姐姐狠心,是玥儿的处境经不起我们折腾。”
“姐姐的婚事不是爹娘相看的吗,那宁萧煜又怎么敢如此对她!”
“是,我为玥儿谋了一个好婚事,但那个人怎么会是宁萧煜这个奸臣呢,咳咳咳。”薛婉痛心疾首,压在胸上的一口气舒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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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何辛苦,得感谢宁大人带我回沈府。”沈玥只当面上有虫在爬,冷冷地说。水嫩的唇在说话间蠕动,一下一下地轻碰宁萧煜的脸。
宁萧煜攥着沈玥肩膀的手收紧,用力地阖眼睛,喉咙紧缩。
他慢慢挪向她的唇,仅剩一寸距离,沈玥把头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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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玥儿定的是李太傅家大公子的亲,寻得良配,本是好事……”薛婉痛定思痛,不愿回想。
“可玥儿被宁萧煜截胡抢走,迫于宁萧煜官威,李太傅家不敢作为,我为人母,就眼睁睁的看着玥儿与宁萧煜成婚。”
沈芫紧抿着嘴听,眼泪在打转,霎时间像是崩了线的珠子,泪水哗哗地掉落,砸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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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萧煜松开她,讥笑道:“回?宁府也是你的家,有我在的地方就是家,你只能和我在一起,不是吗?”
沈玥不回答他的话,她不愿承认她必须和他在一起的事实,她即使承认了,也不甘心。
宁萧煜用力抓住沈玥的手,她挣脱不掉,这副手镣怎么样都解不开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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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萧煜待姐姐怎么样?”
“衣食无需忧虑,宁萧煜还不至于苛刻这些,但是他不许玥儿自由出入,日日关在府上。”
沈芫捏紧了拳头。
——
“宁萧煜,五年了,你不用再时时刻刻提醒我——沈玥是你的东西,我知道我跑不掉的,所以你现在能松开我了吗?”五年的泪水已经流尽,现在的沈玥眼睛里装的只有空洞和无望。
“你是你自己,不是我的什么东西。”宁萧煜佯装扫兴,慢慢松开手。
沈玥将手抽出,干脆利落。
马车在宁府门口停下,沈玥逃似的下去了。
宁萧煜掀起车帷,与走远的沈玥说:“今晚不回了。”放下车帷,催车夫驾车而去。
沈玥没为他而停留,也不会为他留灯温床。
沈芫神情恍惚的从薛婉房里走出,麻木痴呆地挪向自己的房间。
“二姑娘!”侍女惊呼。走路不留神,沈芫被路口的大石头绊倒,狠狠地摔了一跤,鞋子、衣裳混着泥巴。沈芫在侍女的搀扶下站起来,不哭不叫不说话,绊绊磕磕地继续走。
好不容易回到房里,她屏退为她检查摔伤的侍女,连大黑都被人拉了出去,现在她最需要一个人的清静。
架子上的烛火在跃动,风有些大,墙上的烛影时闪时现,屋里时明时暗,抖动的火,颤动的发丝,一屋子火色,温暖不了已是在春天的人。
“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整个熙阳,我是最后一个……我还是她妹妹,我也是沈家的人啊。”沈芫感觉心绪被抽走,整个人空荡荡的。
沈芫为沈玥蒙受的羞辱难受,那应该由她们一起面对,她也意识到宁萧煜的来者不善,她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不是一直要人护住,她明白沈府岌岌可危的处境,她不想被藏起来保护,她也不是弱得需要保护的那个。
沈芫背靠烛光,身形不动,坐到油尽灯枯。
和兴殿。
送沈玥回府后,宁萧煜径直去了皇宫。
“回皇上,沈李二人无异动,今日两人相会应是叙旧。”宁萧煜向坐在上头的人说,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