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宁萧煜半边脸。
“叙旧?哼,他俩有什么旧情,你最近还是要好好盯紧他们。”皇帝并不放心。
“皇上,臣觉得李将军这回去沈府没有那么简单,昨日皇上才惩处那些不听话的糙人,今日他就马不停蹄去找沈王爷,他俩不是暗自通气了吧。”坐在赐凳上的当朝丞相杜良岚发话,睨视一旁站着的宁萧煜。
“丞相这是在怀疑我撒谎、包庇他们?”宁萧煜立即反问。
“这是合乎情理的推测,宁大人急什么。”
“我急有什么好急的,只是不想被人扣上欺君的帽子。”
“小子,你不要挑事。”杜良岚扯了扯下巴的长胡子。
“两位爱卿莫吵莫吵,”皇帝招手压下两人火气,“不再忧心此事了,刚刚丞相已为朕想出好法子,李将军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咱派人扮蛮人在四个州闹出动静,他们不想去也推辞不得了。”杜良岚得意的笑笑。
宁萧煜眉心乱跳,看着那两人平静,甚至欣喜,“自己人打自己人,真狠”他心中想,但不敢吱声。
“此事就三人知道,丞相、宁大人,莫让我从第四个人的嘴里听到。”皇帝警告两人。
“是。”
宁萧煜低头偷看底下站着的人,皱皱眉头,紧闭眼睛。
“嘀,嘀——”柱子下站着的内侍尿了裤子,尿滴在地板,骚味散开。
“噢,还有人啊,”皇帝突然看见,“来,到这来。”
“来啊,到我跟前来。”
那名内侍拖着尿迹,抖成筛子,趴到皇帝腿边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闻着味了吗?你是狗吗,狗都不会乱撒尿,”皇帝从椅子下的暗箱里拿出装着药丸的盒子,取出一颗拿给他,“赏你的,不痛,吃吧。”
“不痛……”他双手接住药丸,嘴里一直念叨,像是在自我催眠。
“嗯,不痛。”皇帝戏虐的看着他,仿佛在玩弄一只蚂蚁,不捻死他,而是逼死他。
殿内无人在说话,只有那名内侍的吞咽声,宁萧煜紧张地咽口水。
“吃了,吃了,接下来场面不好看,两位爱卿散了吧。”皇上鼓掌叫好。
“是。”
离至和兴殿门前听见“哗——”液体倾地的声音,两人不敢想太多,难得默契地加快脚步走了。
“二姑娘,怎么不多睡会儿?”这几日照顾沈芫的侍女,蜜豆,照日前沈芫作息走进房门时她已经梳妆好,端坐在铜镜前。
“睡好了,今日早些去云起斋吧。”沈芫右手抬发髻,整理好最后一根发丝。
蜜豆转头看看天色,天才刚青,主子这么勤快,自己倒是没搭把手,愧得脸红红的,连忙接过簪子小心簪好,扶稳晃动的镂金圆串珠。
蜜豆虽然慎微但今日紧张神情全落到镜子里,沈芫合上装首饰的玲珑盒,抬眼看镜子说道:“今日起早了些,日后也大概这个时刻醒觉,你不用多想。随便弄点吃食到马车,醒早了也吃不了太多。”
“是。奴婢就去安排妥当。”蜜豆稍稍放心。
吃完糕点也快到云起斋了,路上只有糕点,也没备汤汤水水,一口干巴巴的糕点卡在沈芫喉咙里,有些难受。
“东家来了!”刘管事收到伙计报信,毕恭毕敬地站在大门口迎接沈芫带来。
哪成想沈芫不理他,当他是屁一样的直往阁内走。
刘管事当即脸垮了,心里郁闷地想:“我的东家啊,我是怎么了,我的一家老小就看你脸色过日子了啊。”
他失意几瞬,还是跟了上去。
沈芫一口干巴巴的糕点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她只想赶快找茶水,拿起大厅里待客用的茶盏倒水喝,一杯,两杯,喝完大喘一口气。
刘管事在她旁边急得团团转,“掌柜这是咋的了?”
沈芫一口气终于舒坦了,得空理会刘管事:“无事,无事。”沈芫尴尬笑笑。
“东家随我到楼上萍水间,有好茶奉上。”刘管事当她渴了,赶紧请人上楼。
沈芫也需要一个隐蔽地方和刘管事好好谈谈,承他话,跟着上楼。
茶确实是好茶,茶汤清澈明亮,叶片嫩肥,清鲜馥郁的香气随升腾的茶雾悠荡。
沈芫手指擦过杯口,眼神定在茶汤上。“刘管事,最近短兵器在云起斋的售况如何?"
“销路挺好的,这玩意不着急没人买。反倒是……”刘管事话卡在一半。
沈芫盘蹉微敛的杯腹,望向他说道:“是什么?刘管事说就是,不用有所顾忌。”
“反倒是存货不多,供给不足不定,只能来一批货就卖一批,有人问了几遭了都没买到货。”
“常年禁铁,每月得到一百来件兵器已是难得,确实难。”沈芫下意识舔嘴唇。
“咱云起斋一年卖出大概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