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潇缓缓穿过石门,还没等他看清门内情形,眼前一暗,霎时他已被一团邪祟黑气裹住。
眼前一片黑暗,邪肆的黑气如无数把锋利的刀刃,然而那些浓烈的黑气不论怎么努力似乎也无法靠近白潇元神,它们忙得团团乱转,却是束手无策。
白潇单手掐诀,唇齿嗡动,自他周身一股纯净的气息如微风般荡涤开来,所到之处,黑气狂啸逃窜,昏暗的墓室中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每一处阴暗的角落。白潇眼前黑暗退去,目之所及却又让他一怔。
这里应是这座地宫的主墓室,被改造成了一座寝殿,里面如同一间女子的闺房,却又比寻常闺房大了数倍。空旷的室内摆放着桌椅、梳妆台、橱柜等家具,房间正中是一张四周垂挂白色纱帐的床。
在微光中无处可藏的邪祟黑气此时正争先涌入床榻上一个浅淡的人影。
他慢慢靠近那个卧在床上的身影,那人似乎毫无察觉,仍是一动未动。离近了仔细看,白潇这才看清,床上那人竟是个身穿浅绿色纱衣的少女,模样看起来甚至未到双十年华。
少女似乎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她蜷在宽大的床榻上,双眉紧锁,皮肤下的血管肿胀跳动,血液如被烈火灼烧般呈现岩浆色,在血管中快速流动着,好似随时都会爆裂。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却又很快蒸发。
白潇探究地观察眼前少女,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这少女十有八九便是那些小妖口中的大王了。如今夜阑山的异常与她脱不开干系,她便是山中弥漫的邪祟之气的源头。
她身上的气息复杂难辨,身体中隐藏的邪祟气息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有妖气,其中又缠杂着隐隐的人气。看此般状况,她已被自身邪祟之气强烈反噬。
眼前的少女睫毛纤长浓密,小巧的蒜头鼻,鹅蛋脸,透着一股稚气未脱的娇憨,看起来与寻常家的闺中女儿一般无二。
哪曾想,竟是个杀人无数的山大王呢。
他一向对肆意残杀凡人的妖深恶痛绝,留着这女子,不知又会有多少人死于她手。想到这里,他不再迟疑,抬起手掌凌空附在女子头顶上方,便要悄无声息将她的头拧下来。只要她一死,邪祟之气无所依凭,自然消散。
在白潇手指将将触碰到女子发丝时,他心中一怔,另发现不寻常之处,这女子身上有妖气,但体内却感受不到妖丹的存在。
这时少女整个身体开始无意识地痛苦抖动,一声痛苦压抑的□□自她唇间逸出,苍白的唇微张,痛呼出声:“娘亲,菱儿好痛,娘亲…。”
白潇的手掌顿住,心中疑惑丛生,眼前女子身上缠绕着重重迷雾,她究竟是什么?曾经又有过怎样的遭遇?
他思绪万千之际,没注意到,此时床榻上的女子猛地睁开了眼睛,同时右手极快地抓向白潇手腕。
白潇一惊,他已躲之不及,幸好是元神出窍,若是肉身,此时已被抓个正着。
那女子一抓之下抓了个空,身前那个模糊的白色的影子迅疾退后,正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消失在空气中,她翻身跃起,凛冽的妖气自她身上迸发,妖力如瀑,裹向白影。
但她终究是慢得多,她的妖力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女子面无表情地盘腿坐在床榻上,反噬的狂躁气息依然在不断折磨着她的筋骨血脉,她已用尽全力压制,没想到今夜竟会痛到失去意识。这段日子,靠吸食凡人精气,妖力虽在一日千里地精进,但体内力量的反噬也越来越严重,看来此法并非长久之计。
她不安地抿了抿唇,想到刚刚面目模糊的白影,自觉凶险万分。对方能力明显远在她之上,她对对方的身份没有一丝头绪,只是看身形应是个男子,更不知对方有何目的。但她不用费力去查找,自以不变应万变,既然是对方找上门来,不管他有什么目的,一定还会再来,她只要等着便好。
呆坐片刻,她伸出右手,掌心朝上,一个翠嫩的叶片砰地出现在她手心。女子口中默念,翠嫩叶片如生双目,化成一道绿色光线飞了出去。不多时,虞娘娇媚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女子唤她进来。
虞娘款款步入,未得女子允许便径自寻了把椅子坐下,斜倚在椅背上,等着女子吩咐。
女子观察着虞娘神色,见她神色间未有异常,便估摸着她也没有察觉那白影的闯入,沉思片刻,她皱眉道:“姐姐,吸食人精气修炼的方法确实有效,但这些日子,我体内的力量反噬越来越频繁,而且有加重的趋势,不知是否有方法可解?”
虞娘微微笑道:“大王不必忧心。因你本身并非天生的妖,体内缺少妖丹,力量无处凝聚炼化,自然会反噬自身。只要寻得一枚合适的妖丹吞下,自然万事可解,只是你属性为木,我虽时时为你留意,但至今未找到修炼化形的草木精怪。还请大王稍作忍耐,我明日便下山,为大王找寻。”
女子点头,道:“好,如此便有劳姐姐了。”
见女子仍是一脸倦怠,虞娘道:“大王,若是疼痛难耐,不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