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出轨了,上次恋爱也是。路漫觉得自己可能不适合跟人谈情说爱。
父母理解她却又不完全理解,分手固然可以理解,但是一个女人三十岁了不想结婚就不值得理解,她有罪。
为了“抵消罪名”,路漫又去商场给爸妈和自己选了几件厚外套,南方的冬天太冷了,刚回来的她很不适应。
路漫提着大包小包坐上轻轨,路上老父亲路明来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到家,路漫估算着时间告诉爸爸就被挂了电话。
等轻轨到站,外面还在下雨,轻轨离路漫家还有一段路程,靠双腿走回去是不可能的。不过她并不着急,果然一打眼她就看到了在一侧等待着的父亲。路漫不自觉露出微笑,这就是她的父亲,传统的中国男人,不会说爱,但总是用行动表达。
天已经很黑,父亲皱着眉头在雨中举着伞,看到她就连忙走过来,路漫没有再开伞,快步躲进父亲的大伞里,搀着爸爸的胳膊一起坐上自家的小面包车。
路明看到女儿手中的包裹,眉头却松开了,“看来工作找得差不多了。”
路漫惊讶,转头问他,“欸,您怎么知道?”
路明双手打着方向盘,爬满皱纹的脸上露出微笑,“没找到新工作不会去消费的。”
“哦,我尽孝心还挑时候呐。”路漫说着却摸摸鼻子,好像确实是。她了解自家父亲,不是想让她干些什么,但心里真的愧疚,一直忙着找工作,多少疏忽了爸妈。
路明沉默地开着车,路漫也没再说话,享受着和父亲的亲子时光。面包车驶离大道,来到了村里坑坑洼洼的水泥路,车身摇摇晃晃,让路漫想起小时候。
路漫的爸妈是靠卖菜维生的,爸爸负责进货,妈妈负责卖,两人从街边的零售菜摊做进恒州的批发市场,家里的情况也逐渐改善。从前路漫在这个小面包车上度过了许多的少年时光。
面包车已经很老,她早几年就想给父母换车,可父亲总说还能开,换了浪费。这是父母那一代人的习惯,即使有能力也不会随便消费。
蔬菜批发很辛苦,昼伏夜出、日夜颠倒、全年无休,路漫的爸妈已经干不动从前的批发生意。现在两人找了个农民市场的摊位卖菜,有自己种的,也有从村民那里收的。住在城市边缘,没有得到开发,很多人依然选择靠天吃饭。
路漫透过车窗看向外面,在狭窄的水泥路旁是大片大片的土地,有菠菜、萝卜和大蒜。车灯打过去就会绿起来,生机勃勃。路漫感觉一整天的疲惫都被冲刷了。
面包车晃晃悠悠来到村子的最里面,路漫的家靠近山脚,离小河也很近。门口的大黄狗很机敏,老远就能听到它在吠,妈妈已经把自家的大铁门推开,路漫和父亲下车走进院子。
“今天咋这么晚哦,饭都要凉啦。”妈妈说着,手里已经拿好筷子。
路漫洗洗手向妈妈解释,张玲听到女儿终于找到了喜欢的工作,内心放下一块大石头,“那是,我女儿这么厉害,肯定能找到心怡的公司!”
一家人坐在一起享受晚饭,在宜江秋冬最受欢迎的一定是锅仔,厚实的陶锅下是点燃的小灶,可以使菜从头热到尾。
吃着吃着,张玲忍不住开口,“漫漫啊,工作找好了,可以开始相亲了吧。”
路漫听到这话就感觉不妙,“妈,我这刚分手您就催我相亲啊。”
张玲不理解了,怎么孩子就不着急呢,“我不催你怎么办,年纪这么大了,那你还喜欢那个男的吗?”
路漫撇撇嘴,“不喜欢。现在看到男人就怕。”
张玲看女儿神情不似作假就放下心来,“那怕什么,总会有好男人的。”然后开始一大波输出。
路漫不想跟母亲就这个事儿吵架,只能嘴上敷衍过去,这顿饭是吃不香了。
晚上九点,江修远终于处理完今天的工作,说处理完也不能够,工作是做不完的,只是先把紧急的干完。
迈步来到窗边,江修远从裤兜里摸出烟来,歪头皱眉将烟点燃。
深深吸了一口又放下,烟雾顺着男人的嘴唇攀上高挺的鼻梁,遮住英俊的眉眼,又飘向窗外。
江修远看着窗外,心思莫测。
很多人见江修远抽烟都要笑他,一个一八五的北方男人,抽的却是金陵细烟。
他从不解释,也忘了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只抽这一种烟的,可能是从听见了它的广告词之后吧。
抽烟只抽煊赫门,一生只爱一个人。
土土的,跟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