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的学子,倘若被关入大理寺监牢,势必惹人非议。”
薛琦和姚氏目瞪口呆,薛沁也意外非常,他们看向裴晏,实在不知裴晏会做何反应。
裴晏显然也没料到姜离如此大胆,他似笑非笑道:“姑娘倒是姐弟情深,但正是有这层亲属关系,姑娘更该避嫌才是。”
姜离摇头,“可大人应该知道,眼下最急于找到真相的,正是此案中清白无辜之人,以及他们的亲属,段严之死必闹得满城风雨,谁也不想担杀人污名。”
不等裴晏说话,姜离道:“迷幻鼠尾草只需半刻钟便会毒发,按二弟的说法,昨夜他是在看黄龙变之后记忆严重混乱,我猜测,凶手下毒正是在黄龙变开场时,到目连救母,他们中毒已深,神识混乱,这才给了凶手行凶之机。”
说到了案情,裴晏显然耐性极好。
姜离继续道:“按理,段严也应中毒,可他下演台后,身上并无一丁点儿擦伤,要么是他未中毒自己走下去,要么,他也中了毒,是他看到的幻象,再加上凶手的帮助,令他安稳到了演台之上……”
“除他之外,行凶之人必定不曾中毒,在其他人神识混乱,看到各种古怪异象之时,此人是清醒的,昨夜受审时,他只能根据猜测,编造出和其他人相似的幻象,这一点,我想大人已经猜到了……”
昨夜,裴晏特意让所有人在清醒前后复述了多遍幻象,正是想到了此处,但他似乎没料到姜离也想透了关节,他便问:“段严若未中毒,何以自己走下去?若中了毒,那毒也非令人完全失去感知,他怎会听话?而他身上致命的四刀,又是如何来的?”
裴晏一问比一问难答,姜离简直头大,若她什么都知道,那这大理寺少卿之位不如让给她来做!
她暗暗搓牙,忍着性子拿他的话堵他,“医家不是神仙,大人何必为难?”
裴晏听的好笑,也道:“薛姑娘说医家只看表征,不做推论,看来也不尽然。”
姜离干干扯唇,“大人记性真好,那说了这么多,大人可考虑我之提议吗?”
裴晏目泽微深,微微一顿道:“你医术高明,又颇为了解鼠尾草之毒,我这里有一事,若有你帮忙,自是更好——”
这语气显然已经同意姜离所提,可这话再一品,姜离又有一种裴晏早有所图,而她自己送上门之感,她尽量忽略这份懊恼,问:“大人有何事?”
裴晏沉声道:“昨夜我与齐大人已经细细比对了所有人的证供,但依旧难以判断哪些幻象是凶手编造,于是,我有一策——”
姜离下意识觉得不妙,便听裴晏道:“那便是再看一次昨夜幻术,以及,你我亲自去试试那致幻之毒,薛姑娘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