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梦(1 / 3)

“苦主亲人在这呢,张先生。”管开阳半躺在金丝软椅,双眼精光闪闪,看热闹不嫌事大。

张友仁顺着她手指望过去,正隐忍着痛楚和羞愤的杨瑾,缓缓低头。

“死的是你家人?”张友仁面色煞白地走过去,众人眼瞅着杨瑾小山一样的身躯震悚了一下,“这样,你们若是非要我徒弟的命,就杀了我好不好?把你的刀往我胸口捅,好吧?杀得死我算你给他报仇了,求求你,放了我徒弟行吗?”

杨瑾在张友仁忽然贴近的时候缩了下脖子。

谁能想到,几乎要声泪俱下的张先生,伸出罪恶的魔爪拍打他肩膀的时候,上面还带着酥得人全身发麻的灵泽,凉浸浸的气息贴着衣物深入肌理。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张先生,即便是您的徒弟,也万万没有杀人脱罪的道理!”

“谁见到她杀了人!”张友仁一巴掌将他推出去,目眦欲裂,双髻耸动,“是你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死者血亲,还是坐在这儿的堂堂廷尉,还是说你,这个尸位素餐、胳膊肘往外拐的柳华!”

叶枉之姗姗来迟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令人血脉偾张的画面。

“叶先生来了!”学子们叽叽喳喳地讨论。

“就知道烟霞亭有好戏,没想到精彩到这份上,这边张友仁和柳华当面开杀,还有一个廷尉隔岸观火,我猜叶枉之一定是来和稀泥的。”

叶枉之白衣翩然,走路还不忘整理头顶的三尺青玉冠,揽过张友仁的肩膀,小意温柔:“收徒弟是好事,但是和柳先生置什么气?先生们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倒是在学生面前失了体面。”

张友仁摩挲着发热的手心,冷冷地看着柳华。

“叶先生作为当事人,已经许多日不曾出现了,既然今日各位到得这样齐,不如移步兰庭,用三言两语,交待一下如何处置这案子。”

贺兰因向高台走了一步,朗声言道。

柳华淡淡瞟了在场所有人,凛起端庄肃容的神态,先一步转身,消失在一团白雾之中。

“好。”叶枉之也拍手称快。

见张友仁还在依依不舍地望着阵眼的方向,陈喆俯身轻声安抚:“放心师父,我会在这里守着师妹的。”有些局促的少年,话音缓慢却真诚。

张友仁点了点头并未看他,然后如梦方醒地扔下两句“你也算算做我的徒弟多久,一个灵台未育的小丫头都能卸掉你的符笔”,说完甩开臂膀跟在叶枉之身后。

陈喆愣在原地,脸色由白转红,脊背有些佝偻。

“小姑娘,”管开阳从软椅上起身时,转身向着鹿薇微笑,“能帮我在这等一会儿吗?待到那位叫江萤的孩子出阵的时候,帮我跟她说一声,廷尉管开阳,改日造访。”

“啊,好的管廷尉……可是您今日不是来带她走的吗?”

“还是太年轻,”管开阳悠闲地理了理袖子,“张友仁要收她做徒弟,我敢让她蹲大牢?张友仁若是不高兴了,柳华都打骂得,血染廷尉寺是很容易的事,本官可不想惹麻烦。”

鹿薇咋舌,揉了揉后脑勺。确实如此,张先生在这个学宫,是比玄武堂还恶霸的存在。她掏出口袋里的雪毛鼠,狠狠地揉了一把,然后往饿晕的小鼠嘴里扔了两颗豆子。

她试探性地走到发愣的陈喆身边。

“诶,陈喆,你师父为什么看上阵里这个了啊?”

陈喆一副被吓到的模样:“啊,我我我不知道,兴兴许师妹很有天赋吧。”

“哈,没事没事,我就问问,你别紧张。”

鹿薇苹果似的小脸低了低,继续揉搓自己的雪毛鼠,还在小鸡啄米似的碎碎念,管廷尉人好友善,完全不是那些稗官野史中的样子!

*

贺兰因阖上门,红衣在穹顶倒映的金光下熠熠生辉,他神色自若:“各位先生大人们,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只问,江萤难道真的是凶手吗?”

“她就不是凶手。”叶枉之失笑,抬起手,一道丈余高的灵壁凭空矗立,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那日阵中的映像。

雪瀑与狂风,夹杂着女声撕心裂肺的惊吼,能见到四个少年少女在挣扎的面容,天旋地转难以完全分辨。

“雪崩过去了半个时辰,而此时距离幻阵试炼十二时辰期满,只剩下一句话的时间,”叶枉之挥袖,使得画面定格在阵眼显现那一刻,“此时的画面,已经几乎看不到雪,说明雪崩的影响,并未及阵眼。你们看柴奉英的瞳孔,清晰明亮,不像是日薄西山的样子吧?”

“此时估计他们都是无意识的状态了,江萤已经半个身子都在阵眼之外,更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继续对柴奉英做什么。”张友仁掷地有声。

叶枉之一锤定音:“而且柴奉英一直到阵眼附近,都是活得好好的,说明问题在于出阵眼这个时间段内,有人在外围下了杀手,你觉得是谁,管廷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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