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只是些许遗憾。
如果当年选择了木雕,他和谭意这辈子都不可能会见面,人生就是这样,有舍有得。
向荆把那个小兔子揣进怀中。
他捏捏谭意的手背,问出藏在心中许久的问题,“那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谭意不解。
“和我定亲。”
每每打战回来,在城门口看到谭意的身影,那会儿向荆觉得安心,但从谭意的立场去考虑,她应该很担心吧。
“阿意,如果重来一次,你会跟我订婚吗?还是会选择步步走得安稳的读书人。”
谭意抬眸看他。
或许是没读过书,向荆对读书人三个字似乎特别执着。
见谭意不回答,向荆顿住脚步,“后悔了?”
谭意迎着他的目光:“如果我说后悔了,你会跟我退亲吗?”
两人四目相对,周围都是欢声笑语,无数行人从身旁经过。
向荆挪开目光,拉着谭意继续往前走,“退亲不好,你岁数大了,不好嫁了。”
谭意:“没事,总会能遇到不嫌弃的。”
向荆又不说话了,直到好半晌才听见他道,“我不嫌弃。”
谭意:“……”
路过一个栗子摊位,向荆要了一包糖炒栗子。
“给你吃。”
谭意:“多谢。”
酆都的元宵节流行放河灯,把祝愿写在河灯上,然后放入河中,让河灯顺着水流飘向远方,也把祝福带到远方,所以酆都街道,到处都是卖花灯的摊子,然而向荆喜欢天灯,异常执着非得要放天灯。
走了几条街,终于在卖灯笼的小店中,找到一个天灯。
“我们去放天灯吧。”
谭意走的脚酸,不懂向荆一个受伤的人为何如此有兴致。
“这儿离放天灯那些许距离,如今天色也晚了,要不我们放个花灯。”
“不要。” 向荆直勾勾看着谭意,“我想去放天灯。”
最终,谭意还是败下阵来,打算同着他一起去放天灯。
路过一个写家书的摊子,向荆兴致勃勃要在天灯上写祝福。
向荆给了摊主五文钱,提笔在天灯上写字。
这是谭意第一次瞧见向荆写字,他写得很虔诚,一笔一划都很认真。
密密麻麻写了一堆,感觉不写满整个天灯不罢休。
一旁的谭意轻笑出声。
向荆手上停顿,转头看谭意,“好笑吗?”
谭意忍住笑意,眨眨眼睛道,“你写这么多,神仙看着都害怕啊。”
向荆一本正经:“不会的,我跟别人不一样。”
这三年他捐的香火钱都足够买两套宅子了,就算是神仙也不能干收好处不做事。
向荆写了满满一天灯,只空出了一块位置。
不久,那块空处也被补上了,“愿谭意平安喜乐,愿两人白头偕老。”
“好了。”向荆把毛笔递回去,双手捧着天灯。
两人拿着天灯往人少的地方去。
两人往人少的地方去。
风大,不一会儿就把天灯上墨渍吹干了。
毫无征兆的,向荆突然道,“两年前我从选拔营出来,便开始读书写字。”
“愿奶奶偿命百岁,愿向荆平安喜乐。”
谭意神情一顿。
“虽然迟了一点,但我看懂了那年你对我的祝福。”向荆笑,“迟来的一声谢谢。”
那年谭意写的一手好字,而他却连字都看不懂。
时隔经年,两人之间终于没有了遥远的天埑。
谭意看着他,笑得灿烂。
……
潘文看到从京城传来的作战计划时,心中颇为服气。
不得不感慨,俞世安确实有些东西。
密密麻麻的几十张作战计算,兵力后勤统统都算无遗策,潘文只需要看着这些纸,他都觉得胜利在望。
以前得知俞世安三年都只是个七品地方通判时,潘文心底多少有些优越感和得意,他凭着自己的能力爬得比俞世安高,甚至可以比肩他父亲。
他开始觉得俞世安身上所有的荣光都是因为他有个知府爹。
现在看到这份作战计划,潘文心里的优越感荡然无存。
他清晰认识到,十九岁的探花郎真不是徒有虚名的。
白宴礼放下茶杯,“既然京城那边来消息了,我们就不能拖后腿了,明后日得启程去蹲点。”
“不然京城动了,我们要是更不上,绝对没好果子吃。”
“来人,去通知向将军,说是京城来消息了,最迟后日得启程。”
向荆得回上京,谭意将由他副将送回岳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