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房之中,少女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躺在裴宴临怀里,他此刻上身未着寸缕,坚实紧致的胸膛几乎贴在少女面上,宋宛辛甚至能感受到胸膛之下,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少女面颊烧红,触电般站起身来又想走,却发现自己手腕仍被少年紧紧握住。
“将军……”
“去哪里?”
裴宴临声色低沉,入耳直叫人手脚发麻,他鹰眼般锐利的目光自幽暗浴房里,落在面前少女身上,叫她无法避之不及,不敢直视。
“将军沐浴,我不宜在此。”
“留下,替我擦身。”
“可是……”
裴宴临倾身上前,俯身盯住她,眼神深邃。
“你方才没看到我胸膛的伤吗?伤口结痂,不宜沾水,所以胸膛只能擦身。这屋子里能帮我擦身的,只有你了。”
最后四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故意放慢了速度,将声音又下压三分,更显邪魅诱惑,宋宛辛不知道他是何意图,被他撩拨得面红耳赤,极欲挣脱。
“将军先放开我……”
裴宴临恍若未闻,拉起她走回屋子,从药箱里取出烫伤药膏,蹲下身去捉她的脚。
少女羞赧万分,哪里敢让面前少年摸她的脚,只瑟缩着四肢僵在那里,他也不说话,一伸手强硬的把少女纤细玉足拽到身前,取出药膏细细涂抹。
方才沸水烫伤之处顿时传来阵阵清凉,被大手握住的地方酥酥麻麻,一时间复杂的感官自脚上传遍全身,少女忍不住轻哼出声。
擦完药膏,少年复起身,拉着宋宛辛又往浴房里来。
“这回可以给我擦身了吧。”
浴房里已是水汽氤氲,少年伸手就要来解下裤的带子,宋宛辛急忙转身,眉眼间皆是愤愤之色。
“将军……”
“既然已经知道我的身份,就不该再叫我将军。”
身后传来哗啦啦水声,想是他已经入了水。
转过身来,少女将烛台挪移近前,将眼前人照亮。
裴宴临闭目凝神,倚靠在浴桶边缘,正等着宋宛辛伺候他。
少女咬牙,恨不得将眼前人如手中沐巾般揉捏变形,她深呼吸再三,将沐巾沾湿,伸手抚上少年脖颈。
“那我应该如何称呼将军呢?”
柔柔玉指携湿水沐巾,一下下轻缓的擦在少年胸膛之上,他享受至极,嘴角勾起一个惬意的微笑。
今日跟着她上山采药,加上后来看她筛药、碾药、收进瓶中,看着瓶身上的字,他终于知道她身上这股特殊的香味是从何而来。
是晚香玉。
不同于一般女子身上浓烈的脂粉香味,这股幽香甜腻而不失雅致。
晚来花间女子香,枕上玉臂复可闻。
裴宴临睁开眼,见眼前少女目光澄澈,像是真心想知道他的答案,他又起了捉弄之心。
“你不是告诉他们,我是你远方兄长吗?既是兄长,又该如何称呼?”
宋宛辛气极,对上他戏谑的眼神,下手重了一些。
“嘶。”见裴宴临吃痛的表情,少女笑得得意。
“方才一时走神,下手重了些,宴临哥哥,对不住了。”
一声“宴临哥哥”娇娇柔柔,直叫人骨头都酥了三分,裴宴临渐渐感到热气迷了眼睛,呼吸也急促起来。
眼前少女早已洗净伪装,露出绝美的面容,此刻雾气萦绕,叫这美人面孔若隐若现,真真是勾人得很。
下一刻,宋宛辛的被水里伸出的大手捉住,少年倾身更近,神色透露出几分危险气息。
“妹妹下次再失手,就莫怪哥哥责罚了。”
沁湿的水汽扑面而来,将少女的领口、鬓发都沾湿,春衫薄透,少女身上春光乍泄,似雾气撩人。她怕下一刻裴宴临就会失控,实在不宜再继续下去,于是仓皇抽回手,不顾身上多处被打湿,赶紧退了出去。
临到门口又转过身来。
“宴……”这一声哥哥无论如何也叫不出第二遍,少女皱眉,改了称呼,“裴兄的身子已经擦净,这药浴不宜久泡,再有一刻的时辰我再来叫你。”
这一声“裴兄”硬梆梆的,生分极了,裴宴临再想发作,少女早已是逃回了屋子。
他目光收敛,任由水汽将面容隐去。
小辛……这梵城里的人似乎都这样叫她,她为何不以真名示人?
她会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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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芳菲尽,梵城外的夹竹桃正开得艳丽。
花瓣通体纯白,圣洁无瑕,置身树下,仿佛身心都得到了洁净。
只是一点,这夹竹桃纯洁美丽,却是有毒,若伸手沾染,必不能全身而退。
世间有一些人也是如此,原本白璧无瑕俏郎君,若是有心招扰了,再想要逃已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