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只是寻常调查,贼人若是与你夫妻二人相识之人,兴许能在你与三娘的日常物品中查出一些线索。”
见他点头,宋宛辛起身。
“烦请李兄将你夫人离开那日起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我这边这位,裴兄,就劳烦你一一记下了。”
进到卧房,室内物品一应摆放整齐,看得出三娘平日里持家有方。
虽是陋室,床榻上的绣品织品却都质量上乘,左侧妆奁台上似乎有什么在闪着微光,小少年走近,将目光落在台子上的发簪和耳铛上。
这枚镶玉的发簪通体银白,一丝灰尘也无,耳铛也是纯银镶玉,与发簪正好配成一对,相比桌上的其他首饰都要擦拭的更干净些。
打开衣柜,女子的衣物占了多数,但大多都是颜色暗淡的素色麻衣,唯有一件碧色的绣花长衫置于衣物的最上层,在一众粗布麻衣中显得尤为显眼。
宋宛辛将这套衣服拿出来,又将那副钗环一并放置其中,拿到前厅李秀才的面前。
“这身衣服看着崭新未曾穿过的样子,是三娘买的吗?”
“是,她出门前几日说是要买身好衣裳穿回去才算风光,就挑了这身衣服。”
“那她怎么没带走呢?”
李木踟蹰不语,目光在屋子乱转。
“许……许是下过雨,她嫌穿着出门不暖和,便搁下了吧。”
“那三娘穿的哪双鞋子出门你还记得吗?”
李木眼神闪烁更甚,脑门上快急出汗来。
“这……我倒没注意……许是她常穿的那双绣鸳鸯的吧。”
目光落在他身上,家里娘子是位绣娘,李木身上的衣衫却好似普普通通,没什么纹样。
“三娘平时不给你做衣裳吗?”
这句话倒是让面前人眼中有了一丝柔情,他捏起腰间的翠玉,将玉佩上的的穗子露出来。
“我平时穿着素简,不喜华丽,她只给我做一些装饰的穗子。”
顺着玉佩看过去,他的腰带虽平平无奇,正中间却镶着一枚兽纹玉带钩。
二人正说着,屈少瑾从门外回来,一把拿起桌上裴宴临刚写好的证词,又被裴宴临黑着脸夺回,脸上是淡淡的讽刺:“屈捕头还不赶紧想办法筹钱赎人?”
“荒唐!他的娘子为何要老子筹钱赎人?裴兄怕是还在梦中呓语。”
宋宛辛怒嗔一声,恨这块朽木何时才能雕刻出些花来。
“又不是真的让你给出去,咱们引蛇出洞,不得准备好诱饵吗?若是交不出银两,这贼你也抓不到啊。”
“让他自己拿,”屈少瑾转过身来朝李秀才说道,“你把钱准备好,明日我们和你一起去。”
李秀才畏畏缩缩,这个时候竟然一点也不爽利。
“这……这便是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当了也拿不出五十两啊……再说……再说这钱一旦花出去,我这日子以后可怎么过啊……”
“嘿你这个傻子秀才,说的什么话,花钱救人还能犹豫?再说救的还是你娘子……”
宋宛辛打断面前气势汹汹的屈少瑾,眼神示意他不用多言,一面笑着对李秀才说道:“断指和书信我们都要带走,钱你就看着凑吧,余下的我们会准备。”
饶是她身边的两个男人,此刻都对面前这个呆板无趣到有些痴傻的秀才有些无语,见他仍神色呆滞,只得摇头。
三人走到门口,宋宛辛转过身来,眼里闪着莫名的精光。
“李秀才,我能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公子但说无妨。”
“你最后一次尿床是什么时候?”
在场三人闻言皆是一惊,屈少瑾和裴宴临已是第二次听到这句话,李秀才被问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支支吾吾半天才开了口。
“七……七八岁吧,具体的也记不清了。”
“冒犯了。”
走出李家,在赶车胡同口,屈少瑾准备去筹银子。
“这可是五十两纹银啊,就是把小爷我卖了也凑不齐,这可怎么办?”
裴宴临虽没办过案,在边关多年,孙子兵法却没少读,他看屈少瑾抓耳挠腮的样子,像是在看猴戏。
“真的弄不来,真假参半的能弄来吗?屈捕头?”
“对啊,”屈少瑾一拍脑门,有了主意,“老子知道了,多谢裴兄提点!”
他丝毫没有听出裴宴临语气中的嘲讽,宋宛辛笑得促狭。
两人与少年捕头告别,带着证物和证词回衙门。
一阵风起,胡同口忽然飘来几朵栾树的花朵,金黄璀璨,耀耀灼目。
段檀越于人群之中走过,拐进胡同口时,忽的身形一顿,向身后看去。
一个身量未足,带幞头帽的小少年与身形高大的黑衣少年并肩走过,春末的风带着些许暖意,将小少年腰间的香囊穗子吹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