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依旧开阔。
黑白墙,木制地板,正中央摆了一架复古钢琴,围着它的是其他各式各样的乐器,和一些电子设备,有常见的,也有她不认识的。
角落里还有两面书架墙,一面放着书,一面则满满当当塞着黑胶唱片和CD。
墙上贴了几张风格迥异的画,以及各种颇具年代感的海报。
陈书意叹为观止,太酷了。
她一个没有什么音乐细胞的人,都想整天泡在里边。
不过想归想,她并没有真正踏入这间房。
不是自己的东西她一概不会乱碰,万一碰出个好歹来,她可没有钱赔。
斜斜靠着门框,陈书意艳羡地欣赏了一会儿。
她读书的时候,看班里的同学表演才艺,也想学个钢琴或是吉他什么的,但家庭条件有限,所以一直没敢跟父母说。
反观祁峥,别说钢琴吉他了,他甚至可以轻而易举地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音乐室。
这就是她和他的差距,天和地,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可是这能怎么办呢。
陈书意扯了扯嘴角,不带任何情绪地笑了一下。
她除了平静接受,别无他法。
就像一只鸡,扑腾一下,兴许可以飞到一两米的高度,但再怎么扑腾,都不可能像飞机一样,冲上云霄。
冲上云霄?
陈书意思维跳转飞快。
她上次看到第几集来着?
正琢磨着,忽地,一阵电话铃传入了耳里。
她敛了敛神,寻声而去,最后在沙发上找到了祁峥的手机。
来电显示骆尚鸣。
她犹豫了几秒,接起。
“祁大少,您老终于肯接电话了,我还以为你被绑架了,担心得饭都吃不下。”
这贱兮兮的声音,陈书意很耳熟,是之前305门口的那个大嗓门。
“你到a市了吧?现在在哪儿呢?回老宅了?那小美人呢?你给带回去了?老爷子怎么样?出院了吗?晚上你有空吗?我们过去找你……”
大嗓门的话委实太密了,噼里啪啦的,轰得陈书意都找不到机会开口。
“祁大少,你怎么不说话啊?”
过了好一阵,那头才意识到不对。
陈书意抿抿唇,“那个,我——”
“我去,怎么是个女的!”骆尚鸣大呼小叫道:“你、你谁啊?”
这可把她问到了。
她该怎么解释她和祁峥的关系。
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况且他们很快就要分道扬镳了。
她还记得祁峥在皮卡车上跟她说的那番话——他不可能会跟她结婚的。
所以他把她丢在了这里,是不是觉得带她去见老爷子多此一举?甚至没留下任何联系方式,也没有任何交代。
那她在这里干嘛?干等着?得等到什么时候?
她可没那个闲功夫。
转念又想,如果他成功说服了老爷子,老爷子会把一百二十万收回去吗?
届时她向他借,他会肯借吗?他有一百二十万吗?
“喂?你说话啊?你到底谁啊?”
对面的大嗓门拉回了陈书意的思绪。
“不说话,一律按变态跟踪狂处理啊。”
又来了。
这一帮人是有什么被害妄想症吗?
陈书意翻了个大白眼,瞎话张嘴就来,“额,你好,我这边信号不大好,刚没听到你声音,那个,请问你认识这个手机的主人吗?”
顿了顿,继续,“我在路上捡到这部手机,正准备送派出所呢,你要认识他的话,我直接给你吧,省得还要做笔录。”
她想这手机就这样扔在屋里,要是有人有什么急事找祁峥,她也联系不上他,不如把手机给他朋友,他朋友找他,总比她找他要容易。
骆尚鸣闻言,立刻一改态度,“不好意思啊好心人。”
“没事儿。”
“我是他朋友,你在哪儿?我过去拿。”
陈书意随口报了个她学校附近的一个超市名字。
两人约定下午六点会面。
陈书意挂断电话,拿上自己的行李,出了公寓。
走之前,她给祁峥留了张纸条,说自己回学校了,并在后面留了一串宿舍办公室的电话号码。
*
东弯西绕了一大圈后,陈书意发现祁峥的音乐室距离他们学校不过两百米,比从他们学校南门走到北门还近。
路过小摊时,她被香气唤起了馋虫,肚子咕咕直叫,于是驻足买了份鸡蛋饼,边啃边朝宿舍楼溜溜哒哒地走去。
离开学还有五天,宿舍楼里空荡荡的,没几个人,她是她们宿舍最早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