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寒风卷着冬雪,白茫茫,肃静静,溧城的大地上一尺厚的白雪掺着红红的血印子,好似冬日梅花的花瓣,冷的彻骨,深吸一口,却全是铁锈的味道,三三两两的士兵在收拾残尸,远处皆是妇孺的哭声。裴戎身穿铠甲,身上几处刀剑之伤噗噗的留着血,他没听到军医的呼喊,只呆呆的站在城池之下,仰头,看着那曾经熟悉的脸,美的风姿绝代。他心中悲恸只因他亲手杀了那个爱而不得之人-厉昭昭,在溧水旁,那把刀捅进了她的心脏,而那头颅被挂在了城池上。他想着过往曾经,不知从何时是他错了,还是她错了。
他曾把她困在后宫,用她的哥哥,她的母妃要挟她,让她每日承恩受宠,她亦低眉顺目。他想着也许她就从了,他一三国之主,受万人敬仰,她又有何不愿。他要她做皇后之位,此后余生与她执手终老。
可他错了,她毒他,刺他,联合反臣,把他困于牢狱,让他受尽折磨,他想不通,他何时这么对过她吗?
她说“我从未爱过你,从未。裴戎你不懂爱,我亦不懂。那些日子,我不喜欢。别怪我无情。”
“所以你爱过葳筠吗?”裴戎问
“我亦从未爱过。你不明白,我爱不了人。”
厉昭昭要亲手阉了他,再让众臣看着他被砍头,让他们看着曾经皇权的陨落。
为了巩固她的江山。他便成了她的踏脚石。
正文
景厉末年,厉景帝昏迷,太子监国。三皇子打完匈奴回京后把太子和四皇子都杀死在他父皇床边。在厉景帝驾崩后,他坐上皇位,改年号为文德。
宸太嫔拖着五个月大的肚子住进京郊的松月寺代发修行。文德元年五月,宸太嫔在松月寺产女。
这是厉景帝的第三个女儿,他曾说,若为公主则赐名厉昭昭。小公主呱呱坠地之时,通体发紫,似有缺氧之症状,又无啼哭声,周围人以为这小公主命短,刚出生就没了性命。
宸太嫔心中万般悲戚,她自认从未做恶,可为何自己的孩子总是留不住,第一个还是幼童就被人所杀,而这第二个也要没了性命。
上官清秋飘着自己的魂魄看到这个发紫的女婴。她好奇自己为何会来到古代,还看到眼前一幕。突然,天空雷声嗡鸣,数道闪电齐齐降下。她被吸进了女婴体内。
厉昭昭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众人欣喜。
这些年,厉昭昭一直和宸太嫔住在松月寺,变成了带发修行的小尼姑。文德六年,该是她要进学之时,宸太嫔本想请教书先生来,可这孩子小小年纪性格太过安静,一整天也说不出两句话,她怕厉昭昭以后真要和她一样修行终生。
她也想过送这孩子回宫,又怕厉昭昭在宫里学那算计人的本事。
宸太嫔思来想去把她送到了江宁府两江总督杜拓的家里,这也是宸太嫔的母家。
文德十五年年出,在京城
江宁府粮仓监督和漕运的官粮同知,一同上折子,状告厉昭昭的外祖父两江总督杜拓贪墨夏秋田赋每年多达三十三万石,共十五年,折合白银四百九十五万用于己用。
文正帝震怒,令户部左郎中闻时之,左副都御史葳筠,翼尉曹墨领一千兵马下江南进行彻查。
此时,厉昭昭正坐在马车里,看着春物志,这些年她每年都会去松月寺陪宸太嫔过年,等到初春之时再返回江宁府的杜府宅子里。
她现在也是赶着回江南,此年按照历国规制,今年是她及笄之年,宸太嫔问她“昭昭,杜家表哥中可有中意之人?”
厉昭昭此生并不想着婚配之事“ 并无中意之人,母亲,昭昭无待嫁之心。”
“那昭昭又有何打算,女子嫁人,可得一方依靠,我之婚姻,虽艰难万分,却也愿我儿可得一良人,成上上之美。”
“母亲,我无意婚嫁,良人亦无所求。”她坐在马车里,想着母亲脸上神色之复杂,心理不由一笑,宸太嫔明明自己婚姻艰辛,却也脱不开世俗之见。
厉昭昭这次出来带着侍女桃溪和侍卫庞丘出来,庞丘说到“大小姐,桃溪,你们坐稳咯,我们要加快脚程,要不然天黑之前到不了青州,晚上就要在山林里过夜了。”
想到可以去同福楼吃饭,厉昭昭开心的笑着说到“庞丘,我看看风景,不看书了, 我们要是早点赶到青州,就去同福楼吃一顿,念了几个月,来的时候也没吃上。”
突然,耳边一阵马蹄声卷着层层沙土从她们身后追来,其中一个身穿石青色素面常服的男子驾着马停在厉昭昭的马车前,庞丘牢牢的拉着马绳,生怕自己的马受惊冲撞。厉昭昭和桃溪两人也反应不及,差点从座上摔下来。
只见那男子在马背上双手作揖后说道“打扰阁下,截停马车,实属无奈之举,我们公子生了病,但是我等此行,均无备马车,不知是否可以借阁下马车一用,载我们公子一程,待到青州之时,便可归还。”
厉昭昭微微掀开车帘,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