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岩泉是一样的吗?”他的表情十分困惑,说的话却如此理所当然。我的岩泉。什么叫我的岩泉。你倒是让他出来见我一面。
“虽然这个世界的我是一个漫画角色,我们的年龄、身份都很像,但也是不一样的。你对他很熟悉,肯定会发现我们之间的不一样。呃,是你对他的在意,让我们之间有所区别,这句话是这么说的吧?”之前的岩泉常常因为某些话题而露出害羞的表情,但完全敞开地谈论这些事,他又变得十分坦荡。也许是因为他从来问心无愧,才能将私心的陷阱视为无物,将一切都看得更清楚。
“我不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岩泉一。我来自别的地方。”他目光灼灼,严厉又温柔,将我从梦里推出来,往前走。
我红了眼眶,终于说:“你和他真像。”
姓名和长相,神态和动作,简直一模一样。但是我的岩泉,假如我真的有资格这样称呼他,假如某天他真的来见我,假如他真的爱我,就绝无可能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谢谢你路过这里,”我微笑着看向他,“希望你能早点回家。”
“我会的。因为有人在那里等我。”
岩泉仍然笃定。而在这样的时刻我却突然提起想要逗他的心思,凑近他身边问道:“是吗?那跟她比起来,跟她们比起来,我是所有世界里最好的我吗?”
而他在我的不解的眼神里露出“果然如此”的无奈笑容:
“每个世界的你都这么问过。”
“我要告诉你的是,你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女孩子,能适应各种各样的环境。在需要格斗的世界,你就去战斗;在魔法的世界,你可以驾驭各种咒语;哪怕在鱼的世界,你也是尾巴最灵活的那个。每个世界的你都是最好的你。每个世界的你都会幸福的。”
直到最后一个字落地,他也消失在我面前。
我终于忍不住,蹲在路灯下大哭起来。
——岩泉一意识到这个世界的不同。纵使这里的他们无法相见,但却具有羁绊。她向自己讲述了很事,比如这里有很多人喜欢动漫里的岩泉,由此衍生出很多关于他的周边玩具、故事创作,还有舞台剧表演。不知道女孩意识到没有,她所说的所有事情,对他来说都是未知的。是他不曾参与的过往。
那是属于她和她的岩泉之间的故事。她拥有只属于他们的共同的回忆。这很令人欣慰,正是这些回忆使相似的人有所区别,那是故事发生后留下的特定印迹。即使她会短暂地混淆,就像自己刚到第一个世界时那样,很快也会明白这其中的不同。
因为这原本就是她教给他的。
在他路过的某个世界,有点像是末世,活下来的每个人都格外谨慎且身怀绝技。她一眼就认出自己鸠占鹊巢,并且三言两语就搞懂了其中关窍。
“也许你是岩泉,但不是我的岩泉。”她擦拭着防身的□□,漫不经心地说,“人一旦失去记忆就是另一个人。你不会开枪,你印象中的我也不会。”
“说不定到了这个环境我们就会了。”
“我更希望你们别到这个环境。”她说。
环境。重要的是环境。不同的环境塑造不同的人。后来他路过很多世界,停留的时间长短不一。但他终于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因为他亲眼见证着他们成为形形色色的人,有的不爱说话,只会以单音节回应他;有的亲昵地揽着自己的肩膀,说:“阿一,我叫你阿一,其他人不会生气吧?”
他穿行在宇宙,看着他们以各种样子粉墨登场,看多了记忆模糊,数不清到底是第几个世界,只坚信他们两个人必然会相遇。当他成为喷火的恶龙时岩泉给自己吐了一个火球当排球打,边打边想及川的发球到底怎么练的。这一切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他打算比赛的时候用这招对付牛岛吗。
好想回家。想打排球。想揍及川。想和她见面。
所有的这些想法让他不安,甚至怀疑自己还能不能回去。难道他已经成为宇宙的流浪汉,从此都居无定所吗。然而这样的念头在他见到最后一个世界的她时全部停了下来,她在排队取快递,看起来长大了不少。原来她长大后是这样的。一定得回去才行。亲眼看看她长大后的样子。
这绝对是最后一个世界。他想。他马上就要回家了。
他对着眼下的这个世界说话,也对着所有的世界说话。岩泉一诚心祝愿每一个世界的她都幸福,而这一刻所有好的坏的,恨不得忘记和舍不得忘记的都在剥落也都在复苏。他们曾是失去视觉的动物,是机器人和人类,是女巫和龙,是一朵毒蘑菇和另一朵毒蘑菇,是漫画里的角色和看漫画的人……
是一对普通的高中生。
他们第一次见面。傍晚的站台,落日下她的头发变成橘色。身后的书包背带突然断开,被他条件反射地救起来。他们对彼此说的第一句话是“非常感谢”和“没关系”,然后无言地坐到终点站下车。第二天她给他带了谢礼,是两颗饱满的橘子。
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