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海无关(下)(2 / 4)

的地铁如光阴呼啸而过。而我迟迟感悟,往事干燥的皮已然全部脱落,如今袒露出的是柔软的新生的肌肤。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问:“所以你小时候是真的不喜欢去海边吗?”

猿杙:“……其实还好。我没有因为迁就你选择不喜欢的地方。”

我没有应声,却见他也学着我的动作将手掌摊开。

“可能是因为青春期总是很别扭吧。”猿杙说,“有时候会想到我们吵架的那次。如果我当时能把那句话说完整,大概……”

“大概我们已经绝交了。”我忍不住开玩笑。

“怎么会。”他无奈地说,“我当时觉得,你从没问过我想去哪里,如果是和你一起的话,其实我去哪里都可以。我明明是跟随着你的喜好所以才总是选择海边,但你好像只是单纯地喜欢大海,甚至误解我也是……想到这里我就很难受。所以说出了那种让你误会的话。”

“我很抱歉。”

我张了张嘴,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说:

“我也……很抱歉。”

尽管说着想和过去划清界限的话,可事实上在那段时间里,过分在乎从前,总将过去与现在比较的也是我。曾经作为孩子和玩伴,我和猿杙那样要好。可我们是流动的,生长的,我们会作为青年、中年、老年,一直向前,延伸出更多的相处模式。也许这些模式并不似当年亲昵,但这并不代表,我们不再是我们。

那注定渐行渐远的酸涩预感,不过是惶惑、迷惘的愁思的障眼法,是因忧惧而紧握在掌心的沙,常常会磨痛自己。可只要松松手,便轻巧地散去了。

幸运的是,当我们抛开阴影,抹消一切虚幻的假设,决定重新向真切的对方靠近的时候——

我们正在彼此旁边。

“我好像还没有说过,”猿杙认真地看向我,“我高兴你回来。”

我正欲开口,小千忽然出声:

“拜托,两位大人物,一定要当着妹妹的面聊这种深度话题吗?”

走出地铁,小千对我们做了个鬼脸,一个人跑到了前面,我和猿杙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跟着她走。路灯影子很长,一盏又一盏直到小路尽头。我们默默无言走了很远,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轻快。

猿杙轻轻地说:“小海现在果然是长大了啊。”

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往下说。不过看起来他没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反倒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轻声说:“就是觉得你变了很多。当然,都是很好的变化,我很为你高兴。”

“那我觉得猿杙也变化很大。”我开起玩笑,“尤其是发型。”

猿杙:“真的每个人都这么说。这个发型真的很奇怪吗?”

我:“只能说很符合上班族爆炸的心态。”

猿杙若有所思地问:“是不是换一个更好呢?”

我:“这种事你自己决定才对吧。”

猿杙:“但是很想知道小海的建议,比如‘猿杙不要驼背’还有‘猿杙不要总是笑’这样的。”

我瞪了他一眼:“不要突然模仿以前的我说话!”

不远不近的小路,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小千已经拿出钥匙跑回了家,我和猿杙停在院子门口。夏日晚风吹过脸颊,告别的气氛忽然变得黏稠。我安静地看着猿杙,他忽然朝我伸手,我下意识往后躲。他在我头顶抓了一把空气,像是小孩子的恶作剧。

我被逗笑:“这是做什么?”

猿杙答非所问:“周末一起去海边吧。”

我假装犹豫:“……这个周末吗?”

“这个周末。”

我:“哪个海边?”

“你想去哪里?”

过去未曾实现的旧约浮现在脑海,我脱口而出:“就去神奈川吧。”想了想又有点脸热,放缓语气问,“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似乎察觉到我的窘迫,猿杙轻笑了一声:“正好我也想去神奈川。”

我想起他几分钟前才说过的“和你一起去哪里都可以”,心下一团甜蜜,面上却故作恍然:“这么巧啊?那约定好了,你加班的话我不会等你的。”

“顶着这个发型很少有人敢让我加班。”

我的笑容放大:“真过分,你怎么长成这样会摸鱼的大人了。”

自从约定周末一起外出以后,我和猿杙最近都没再碰面。我在休整阶段,他还有自己的工作要忙。可能是我窝在懒人沙发里放空的时间太长,只静不动像家里不停呼吸按时吃饭的摆设,第三天下午妈妈终于忍无可忍把我赶出家门。

路边的紫阳花开得正好,叶片大而肥盛,层层叠叠将花垫满;花朵颜色浓艳,花瓣小巧而紧凑,团在一起便是一大朵。听说它还有变种花,名叫无尽夏,因花期从晚春到夏秋绵延不断而得名。我拍了张照片随手发给猿杙,在楼下转了两圈最后决定去商场里的超市为家里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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