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去了。那几年谷中闲散妇人嚼舌根,到处传二妹克死了阿娘和她胞弟。
三穷儿见二妹难过,便到处挑拣那些妇人最不喜的事来做。倒也奇怪,白谷主从不管教他,由着他到处胡来。时间久了,各家却有些习惯了,每天不与三穷儿呲骂几句,竟还觉得少些乐趣。
二人一前一后,慢慢走了半晌。二妹低着头,忽觉三穷儿回身向她奔来,不等她反应,已被三穷儿拉住身形,扑到院墙边一棵树后。这棵歪树斜在蹙锋堂侧墙外,夹出了一块狭促空间,勉强能挤进一人。
这时二妹被堵在里面,口鼻被三穷儿一只烫手捂着,额前正对他一口一口呼出地热气。二妹惊羞不迭,脸上腾地一下红到了耳根,心口咚咚乱跳。不等她挣扎,三穷儿侧身低头,嘴巴已贴到她耳边。一阵温热窜进左耳,羞得三妹身体僵紧一颤,一股湿热从胸口冒出,直冲头顶。
却听三穷儿贴在她耳边道:“快看前面那人,好似谷外头来的,我们作弄他一下罢!”
原来高飞宗已见完剑圣,低着头从蹙锋堂出来,凝眉叹气,偶尔回身,只听堂内传来剑圣白镜一腔怒音:“恕不远送!”
三穷儿看他走远,悄悄跟出几步,却被一股劲生生道拦住肩头,动弹不得,三穷儿扭头一看:原来是大师兄罗旌,左手拉住他肩头,右手指着墙角泪珠盈眶的二妹:“二师弟,你可是又欺负人了?”
“没有啊,我们说要跟着那个怪人呢!”三穷儿看着高飞宗已然走远,急急掸开罗旌左手,“她恁地哭鼻子了?”
罗旌神色凛然,微微摇头:“师弟不可!师父早已命我待他离去后暗暗跟去,这是谷中大事!你莫要胡闹坏事!”
“能有什么大事?一个个甚是无趣!无趣!”甚少见他这般一脸严肃,三穷儿知道这乐子寻不成了,便也只好作罢,待转身走开瞥见二妹,便皱起眉嘟囔:“难道刚刚弄疼她了?”
二妹见三穷儿就这么大摇大摆走了,心里五味扭绞,豆粒大的泪珠终于滚下来。罗旌走到她身旁蹲下柔声道:“二妹,他可是个混世魔王!一百个混球呢!你莫再气啦!”
二妹点点头,却见罗旌突然扭捏半晌,从怀中掏出一块青玉吊坠递到她手中,支吾起来:“这个...你帮我送给你大姊可好?若...若她收下了,你便跟她讲,后天戌时,我在小云崖等她!”
二妹脑海里还是三穷儿贴在她耳边的温热,嘴里跟着念叨几遍“后天戌时,小云崖”,忽然醒过来叫道:“后天我们也去小云崖!”
再抬头,罗旌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二妹愣愣站在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