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高考结束之后，我每天都去医院探望顾淼淼，搬一把椅子坐在她的病床旁边，安静地听她讲最近看过的书。
很快，那些放在床头柜上的书渐渐少了下去——考场上的意外之后，她的视力衰退速度非常快，行动也变得不太灵活，每天都需要花大量的时间去做康复训练。
我给她带去她最喜欢吃的那家店的小笼包，她颤抖着右手，慢慢从打包盒里夹起来一个。
还未送进嘴里，手背上的青筋忽然一跳。
小笼包连同一次性筷子都跌落在了地上，汤汁洒了一地。
我连忙去保洁间拿拖把，回来时却看见顾淼淼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她的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小指微微翘起，很努力地摆出了一个兰花指的手势。
可没一会儿，那只手又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她如同被针扎了一下，在抬眼看到我的瞬间，飞速把手缩回了被子里。
我叹了口气，放下拖把，走过去坐在床沿边上，轻轻伸出手，抱住了她。
顾淼淼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深呼吸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没能忍住。
她埋下头，嚎啕大哭。
走出病房，我拨通了一个号码属地显示在上京的电话。
说明来意后，电话那头原本慢吞吞的语速突然变得飞快。
“我听过你的名字，严朔同学！”
那是一个年纪较大的老者的嗓音，透露着些许疲惫，但更多的是惊喜。
“……如果你真的决定好了的话，欢迎加入我的课题小组。我们所做的研究，虽然要历经很长时间才会被社会知晓，但一旦研发成功，将会有无数生命因此而得到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