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温有段时间没有见过林屿松，无论是在网络还是现实生活中。
她挥挥手打散眼前的烟雾，没有说话，只是上下打量着他，满脑子都想着要尽快离开。
“好久不见。”虞温略微犹豫，还是打了个招呼假意礼貌，也说不清楚对这个人是厌恶多一些还是愤怒多一些。
林屿松将手上的烟按灭在灰色的砖墙上，留下一个黑色的小点，随手将半截烟头丢在墙角，站直身体，把腰上的羽绒服重新穿回身上，声音带了几分揶揄：“不至于好久不见，虞老师新闻上的不少。”
“还有事，先走一步。”虞温没什么要和他寒暄的，他们离婚时没有感情牵扯更没有孩子，分的很干净。她避开林屿松，刻意往另一边靠。
珠珠在她身后已经惊出一身冷汗，谁能想到林屿松今天竟然也在这里，早知道她就应该先来打探是谁，避免这次碰面。
虞温敛了敛脸色，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假装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珠珠安安静静地跟在她身后，陪她回拍摄场地。
结束采访，清场也做的差不多了，虞温刚刚补完妆，提着发沉的裙摆下车，抬头，林屿松带着两个助理从她面前经过。
他的两个助理和她关系还不错，此时也很是尴尬地和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小跑着跟上林屿松的脚步。
“虞老师，那边准备好了。”摄影那边来通知她们。
虞温点点头，大步走向拍摄点。
寒风四起，周围只有几棵散乱分布的枯树，完全起不到挡风的作用。虞温只觉得自己四肢快要没有知觉了，整个人僵硬得不行。
好在摄影很给力，主要的片子拍得很快。接下来还有一个略带叙事的小短片，打算趁天没完全暗下来拍一部分，剩下部分明天再继续。
虞温抱着热水袋缩在临时搭的工作棚下发抖，等着那边审完片子，再进行下一步工作。她看了两眼电脑里的自己，还算可以，没有想象中那么僵硬。
她松了一口气，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热茶，等着导演下一步安排。
天色已经有些灰暗，云朵灰蒙蒙地压下来。棚子顶上吊着的橘黄色灯泡被风吹得摇摇晃晃。虽然已经进入春天好一段时间，景城仍然处于低温状态。
虞温身上慢慢恢复了一点暖意，盯着茶杯里晃动的阴影发呆。
“你刚刚看到林屿松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
“那你看到他和虞温打招呼了吗？”
“没有，我靠，他们碰面了啊？”
虞温听见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回神，大概后面八卦的两个人也没想到棚布后面坐的就是八卦主角本人吧。
“对啊对啊，好尴尬，我都替他们尴尬。”
“不是说和平分手吗？”
“这你都相信？你是不是圈里混的？”
“虞温和林屿松之前不是特别好吗？蜜里调油的小夫妻。”
“真是蜜里调油离什么婚？”
虞温看了一眼珠珠，珠珠点点头，大声问：“温温，你要不要再来一点热水？”
棚布后的八卦声音戛然而止，旁边的负责人大概也发现了，对她们歉意一笑，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负责人就带了两个人回来：“虞老师，不好意思，这次是我们工作疏忽，没有安排好场地。”
虞温抬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嘴巴比脑子快一步，淡淡地弯了弯唇角：“没事。”
没关系吗？她觉得有关系，她原本以为可以互相避让，剩下的日子老死不相往来，没想到还要强忍着恶心打招呼。
“实在是对不起虞温老师，我们不应该多嘴。”刚刚八卦的两个人前后和她道歉。
“没关系。”虞温摆摆手，停顿了一下，“有句话，我觉得你们应该听过：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谈鬼。”
“对不起虞温老师，真的对不起。”
“真的没关系。”虞温抬头看向负责人，“什么时候可以继续？”
“麻烦您再等十五分钟。”
虞温点点头，从身边包里翻了个暖宝宝出来，贴在羽绒服内侧靠近小腹的地方，不再理站在她旁边紧张兮兮的三个人。
短片拍摄踩点后，虞温按照脚本要求光脚，从预先定好的点开始，迎着风奔跑。
她张开双手拥抱寒风，在人造雪地上留下愈加清晰的脚印，最后侧躺在地里。
结束最后一个特写，虞温慢慢地从雪地里爬起来，拍掉手臂上沾的土，穿上珠珠给她披上的羽绒服，踩进珠珠给她找的酒店拖鞋里，慢慢走回棚内。
“收工了，虞老师辛苦！”
“大家也辛苦，回去早点休息。”虞温鞠躬，先离开场地。
保姆车上的暖气暖得虞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像是被冻得梆硬的身体在慢慢融化，恢复生机。
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