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简拉她一把,把她按在椅子上。自上次她拿奖两人视频过,剩下的联系仅存于每日一两句的闲聊,现在她手机里和谭归淮的聊天还是昨天晚上她发的终于下班了。
“不是,你们怎么不说话。”小简乐了,一个每天拿着手机等着人给他发消息,一个时不时就问恢复情况,面对面竟然沉默。
“吃晚饭了吗?”谭归淮脑内过了一遍她今天赶来这里前的行程,猜测着问。
虞温下了戏就回酒店收拾行李,然后直奔机场,根本没时间吃晚饭:“没有。”
小简会意:“我去买点宵夜。”
门打开又合上,房间里只剩两个人。
病房里的灯光并不是白色,暖黄色的灯带嵌在墙面顶部,斜斜地落下来。虞温抬头看了眼灯,咬了咬下唇。
“想吃什么水果自己拿。”谭归淮指指自己床头柜上的果篮,“今天赶来赶去是不是很累?”
“其实还好。”虞温打了个哈欠,其实很累,“你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再过几天就可以了。”谭归淮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水壶上,“可不可以帮我倒杯热水?”
虞温站起身,热水壶里还剩点,她全倒进杯子里,递给他。
谭归淮伸手接过,指尖和她相贴:“外面是不是有点冷?”
“还好。”虞温两手搓了搓,她今天还穿着短袖,晚上出机场确实有点冷,川城比云城冷多了。
谭归淮喝了一口水,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我还真以为要年边上才能见到你。好在这一次你说了再见真的见面了。”
“我什么时候说了再见没见的?”虞温自认为自己从来都是说到做到。
谭归淮从床头柜里拿出自己的钱包,一只手不好拿,他用左手压住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条,递给她。
虞温小声吐槽他“谁现在还用钱包啊”,一边展开那张纸条,熟悉的笔迹,来自八年前的她。
“你想听我说什么?”虞温把纸条递还给他,“我年轻不懂事。”
“我真的想和你结婚,等你回来把话说清楚,谁知道你没回家呢。”谭归淮把纸条折了一下,又塞回钱包里,里面其实还有两枚戒指。
都是大学毕业那年的事。
当时她自觉和谭归淮关系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大学毕业事赶事,她常常心情不好。整个人除了拍戏的时候都是浑浑噩噩的,压根没时间去关注毕业的事情,只是按部就班地跟着学校给的流程走。
况且谭归淮在《长路》之后又和大导合作拿下一部古装权谋剧,是次年卫视年冠,他彻底大火,片约不断,虞温给他打电话常常不是在拍戏就是在活动中。她虽说小爆一把,后来的戏其实都偏偶像剧,和他差距越来越大,不免陷入情绪低谷。
有一次她拍摄需要泡在水下七个小时,拍完她就感冒了,给谭归淮打电话想撒个娇,他在饭局上,是小简接的电话,三言两语就让她挂断了电话,她和小简再三强调,饭局结束后让谭归淮给她回个电话。
她等到凌晨一点,强撑着感冒药的药性,也没等到他的电话。
他们的距离不止有空间,更是时间,消磨掉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感情。
直到那天去他家见到他的母亲,她知道了“差距”二字可以变成“鸿沟”。他是她当时的精神支柱,她却被他母亲一番话打击到崩溃。
虞温自觉难以跨过“鸿沟”,自觉分手,自觉远离他。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再试试。”谭归淮捏紧手里的钱包,向她提出早就想提出的建议,“虞温,我们不会重蹈覆辙,我保证。”
虞温把和他分手的理由一一列举,得他这样一句话。她十指交握,心中有点动摇:“我再考虑考虑,改天给你答复。”
“改天是什么时候?”谭归淮要得她一句准话,“明天吗?明天你还会来吗?”
“谭归淮,不要得寸进尺。”虞温蹙起眉头,轻拍了一下他打着石膏的左手。
病房门打开,小简提了两个袋子回来:“不知道虞温姐想吃什么,买了几样,这么晚了附近也没什么店开门了。”
小简打开袋子,把谭归淮病床上的桌子打开,一一摆出虾皮馄饨、蒸饺、海鲜粥……
“简平。”谭归淮叫他大名,“韩科之前叫你想办法让我分手,是吗?”
小简脊背发凉,怎么突然提这个。当年谭归淮火了,私生活当然引人注目,韩科生怕有个绯闻出来让谭归淮哑火了,分明知道谭归淮和虞温谈恋爱,也让他想办法拆了。
他当年每每挂断虞温电话的时候内心都在疯狂道歉,果然,他这么做导致了这八年没谈过一次恋爱。
“对不起,虞温姐,我也是被逼无奈。”小简向虞温深深鞠了一躬。
虞温没说话,伸手夹了两个蒸饺吃,发消息让司机来接她。
司机半个小时之后告诉她已经在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