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谭归淮也跟她一起起床去洗漱。
这里早上没有热水,刷牙的时候冰得人牙酸。虞温手机在口袋里振动,谭归淮帮她拿出来,递到她面前让她看看来电人。
陌生电话,虞温一向不接。架不住同一个电话号码亮了好几遍,接通后是她耳熟的声音,不过太久没听过,也想不起来声音的主人,电话那端问:“是虞温吗?”
“请问你是?”虞温之前接过不少骚扰电话,也不敢轻易说明身份。
“我是你妈妈的邻居刘阿姨。”刘阿姨自报家门。
虞温心头重重跳了一拍,随即恢复正常,预感不太好:“刘阿姨,出什么事了?”
“你妈妈在家门口晕倒了,现在送到景城第四人民医院,你看看这边是不是能回来一趟呢。”刘阿姨起了个大早去买菜,买完菜回家刚出电梯就看到邻居家门口倒了个人,送到医院才给虞温打电话。
“晕倒了?好的,我尽量回去,我妈妈先麻烦您看一会儿,我现在就在景城附近,马上就能赶回去。”虞温手都有点抖,挂断电话先找到导演的微信请假。
外面天蒙蒙亮,虞温走回客厅和老板请假,说明自己家里出事了,要回去一趟。
谭归淮就这么跟在她的身后,等她把自己的行程都打点好,告诉她:“车马上来,我送你去,不要着急。”
虞温打电话联系景城这边相熟的医生,辗转两个电话到第四人民医院,让人关照。
小简已经开车从县城过来了,两人一起上了车前往市里。
谭归淮时间本来就赶,送完虞温只能简单叮嘱两句,等她下了车,小简就掉头开走了。
虞温按下电梯上行键,看向手机里刘阿姨特地给她发的短信。等了两分钟电梯才开门,虞温按下八层的按键,站在角落里,心中有几分忐忑。
她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过母亲,尽管去年差不多这个时候她和母亲仅仅一门之隔。
顺着门牌找到母亲的病房,两个小时前给她打电话的刘阿姨现在正坐在她母亲的病床边。
三人病房现在只住了一个人,空旷得很。刘阿姨见她推门走进来,立马站起身:“你终于来了。”
“麻烦您了。这里交给我吧,您回家休息吧。”虞温很是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都是邻居。”刘阿姨摆摆手,“医生说是突发脑溢血,先保守治疗看看,实在不行再做手术。”
“好的好的,我会去和医生再了解了解情况。阿姨,谢谢您。”虞温低头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母亲,眼泪不自觉地涌出来,她抬手擦掉,坐下握紧了母亲的手。
“我先回家做饭,你有事可以打我电话。”刘阿姨拍拍虞温的肩膀,背着挎包走出了病房。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供氧的机器运作发出声音。虞温再慌乱,自握上母亲手的那一刻起也安定下来。
今天天气很好,是这几天景城天气最好的一天,太阳从窗户照进来,只照亮半个房间。
下午两点,所有检查结果都出来了,虞温安静地听母亲的主治医生描述病情和之后可能发生的情况。
“那我妈妈什么时候能醒来呢?”虞温迫切地想知道这个问题。
“轻微的情况下,24小时左右能醒过来,但是时间更长也不是没可能,您要做好心理准备,我这边会密切关注您母亲的状况,您有事可以按铃。”
虞温点点头,送医生出门。
她还没吃午饭,整个中午都只是坐在这里,等母亲睁开眼睛。现在医生说了大概时间,她也有点盼头。
房间里只有仪器在响。虞温深吸一口气,心情复杂。很难想象,那个对她要求诸多,恨不得她一辈子为婚姻而活的人,现在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清醒时间未知。
虞母这辈子的心结都是婚姻。她为了婚姻放弃了事业,安心地相夫教子,没想到会落得离婚的结局,所有的事情在她地手中失去了掌控。她不相信,甚至离婚近二十年,都还没回过神,还要让自己的女儿也重来一遍。
虞温确实也经历了一遍,好在她并没有陷入婚姻失败这个陷阱里。因为她不觉得失败是什么接受不了的大事,相反,她得到了解脱。
她不仅从婚姻中解脱出来,也从母亲的控制中解脱出来。
她想,她的父亲离婚后大概也是和她一样的想法。
她对父亲的记忆已经不深,在他母亲离婚后,只见过两面,一次是在她十二岁的生日,他们离婚的第一年,一次是在她高考录取结果出来后,父亲给她一笔钱,说是她大学四年的学费。
虞温起初也怨恨过离开的父亲,觉得他没有责任感,只会逃避。现在想来,逃避也需要勇气。
母亲的辛苦她看在眼里,所以她拼命赚钱,想给母亲好的生活,事事顺着母亲的意,除了上大学的事,母亲说往东她绝不往西。
直到有一天她发现自己有很多想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