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礼部尚书家的二小姐纪寻雁,一双杏眼怯生生地看着殷元昭,两颊染上两抹红晕,旁人都看得出一副怀春少女的样子。
木文心也看出了什么,她微微皱了皱眉。到底是皇后,她强行抑制住内心的不赞同,硬是挤出了一副七分真心的笑脸,像极了看着自家儿子受欢迎时欣慰的母亲样。
今日到底是庆功宴,说是开给各位功臣,事实上所有人都知道,主角是那位风头尽出的三皇子。
席中不少人人都默默将视线投向了这个出头鸟和三皇子身上,心里都藏着些许看人出丑的心思。
这个三皇子出了名的冷心冷情,不近女色。大皇子十七岁就找了好几个侍妾,深居简出的二皇子也在十八岁就纳了侧妃,独独这个三皇子,听说是皇帝亲自送人到宫里都被遣回去了,这纪家的出头鸟怕是讨不到什么好。
殷元昭虽是女子,但许是多年习武,长得比寻常女子高。她低垂着头,看着面前的怀春少女,不忍让人在这么多人面前尴尬。拿起桌上斟满的酒杯向纪寻雁示意了一下,便一饮而尽。
纪寻雁心中一阵欣喜,以为自己得了三皇子的青眼,结果一抬头,就被冷淡的眼神浇灭了心头火。
“还有什么事?”
纪寻雁愣了愣,没等说什么,边上就围过来了一群闺阁少女,也都是来找三皇子敬酒的。
酒杯早已被侍奉的宫女斟满。
看着这围过来的莺莺燕燕,殷元昭这才意识到她给自己找了多大的麻烦。
一杯杯酒下肚,才总算将这群姑奶奶送走。宴席还没开始,殷元昭脸上就起了红晕。
木文心让人取了解酒茶和酸枣:“昭儿,喝点茶解解酒。”
殷元昭脑袋已经有些晕了,单手撑着头,另一只手往嘴里丢酸枣,混沌的脑袋有了些许清明。
“你这傻孩子,怎么一杯一杯的喝啊?即便你不喝,也没人能把你怎么样。”
殷元昭没应。微醺的酒气冲淡了她身上的清冷感,整个人都变得看起来平易近人许多。
几家玩得好的世家女子,围在一起一言一语地调笑。
今日这场宴席,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给将及冠的三皇子择皇子妃用的,否则陛下也不会让大臣们带上自己的妻女。来之前她们还怕三皇子是传闻里那清冷端方的月,看得摸不得。如今一看,传闻里不近女色的三皇子还真是温柔纯情,被敬了那么多杯酒都一一下肚,给足了她们面子。恐怕真是要在她们这些世家女里择良妻。
宴起,歌舞之声混着各方大臣的交际声,闹嚷嚷的,吵得殷元昭本来就有些浆糊的脑袋更是发昏。
借着接手的名义,回绝了各方来敬酒的,出了大殿透气。
甘霖殿旁是寻仙湖,殷元昭径直走入湖心亭中,坐在长廊上,靠着亭柱闭目养神。
没过多久,一道熟悉的脚步声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道破空声。
殷元昭眼睛都没睁开,伸手往空中一捞就捞到一个口袋。
“三皇子怎么不在里面赏歌舞,跑这里来了?”
入耳的声音清润,任谁来都猜不到这是个武将的声音。
殷元昭微睁开漂亮的桃花眼,扫了一眼口袋,见是酸枣。
“你怎么也跑出来了?”
“里面烦闷无趣,哪有和三皇子赏月来得有意思?”
话音刚落,时知远就被一颗飞来的酸枣阻了话头。那力度,要不是他眼明手快,怕是门牙都要被打断两颗。
“三皇子脾气怎么这么大。”时知远脸上笑容不改,也不生气,寻了个地方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时将军的嘴不把门,小心被人套麻袋收拾了。”
时知远听了这话也不恼,直接将接到的酸枣往嘴里一塞,边道:“除了三皇子,谁敢收拾我?”
时知远笑眯眯地看着殷元昭脸上洒下的月华,然后又被扔了一颗酸枣。
“别看着我。”
“三皇子真是偏心,怎么对那些姑娘那么温柔,对时某就这么恶劣?”
“你也说他们是姑娘,你若是姑娘我也对你温柔。”
“你们俩怎么又斗嘴!”
时知远往来人处看去,果不其然是刘云明。
“你们俩真是,分开的时候一个木头一个笑面虎,怎么凑在一起老斗嘴。”刘云明走近了,眼尖地看见了殷元昭拿在手里的口袋,一手拍在殷元昭肩上道,“吃什么呢?给我来点。”
“你怎么也跑出来了?别打扰我俩打情骂俏。”时知远开玩笑道。
刘云明也拿了几个酸枣一边吃一边被酸得咧嘴,都这样了还不忘和时知远回嘴:“你可得了,你看元昭想理你吗?”
“三皇子你看他好伤我心啊。”时知远一副伤心样子往殷元昭身上靠,结果被一巴掌推开。
“你要把我挤下去了,抓你蹲大狱。”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