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野的客栈,平日里也没什么人。一行人进来就已经把客栈占满了。
每张桌子上都挤满了人,只有殷元昭和时知远的桌子上就他们两人,显得有些空落落的。
刘云明找店家加了几道菜,大大咧咧地就往他们桌子上一坐,问道:“你们俩怎么了?吵架了?”
殷元昭低着头夹菜,道:“没什么。”
时知远一笑:“是没什么。”
虽然两人都说没什么,但刘云明还是看出了两人之间奇怪的气氛。他用手肘戳了戳时知远:“是不是你嘴贱给人惹生气了?”
饶是刘云明抓耳挠腮各种旁敲侧击,两个人都闷着头吃饭,没回答他。
吃过了饭,一行人回到车上继续赶路。快马加鞭,用了五日赶到禹南城。
临近禹南,天色就逐渐阴下来了。虽没有下雨,但也不见太阳。
城门口是几个当地的官员等着迎接朝廷重臣,大街上用木板架起了一条条小路,木板下能看到积水大概到人的膝盖。
几个官员正要行礼,便被殷元昭拦停。
“这木板架在这里,后方的粮车没法过。我看了下积水没不过车轮,先将木板收起来,将粮米送到粮仓后再架起来吧。”
几个官员见殷元昭太过年轻,还站在前方发号施令,加上两日前收到朝廷来得急信,将这次来援禹南的人员粮草都一一写明,便猜到面前容貌昳丽的男子便是当今立功赫赫、名声大振的三皇子。
知府急忙上前拍马屁道:“三皇子,我这就让。各位舟车劳顿,不妨先随下官安顿一下再做打算。”
“不必。我看天色不虞,事情办妥后再安顿也不迟。”殷元昭表情淡淡,暂时将心事都收起。虽然她是在场人中年纪最小的,但是一点也不见怯场。当机立断吩咐城内守卫去将木板收了,留下知府了解目前城内的情况。
“你向京中去信,粮仓内粮草废了大半,那如今剩余的粮草都安置在何处?”
“回三皇子,微臣命人在粮仓内搭了个高台,专门放置剩余粮草,避免余粮被雨水浸泡。坏了的粮食已经派人运出粮仓了。就是仓内积水多,空气太潮湿,微臣惶恐余粮在这种环境下放置久了发霉。想问问三皇子和各位大人有没有方法规避一下。”
“唐修竹。”殷元昭出声道。
工部对这类事情颇有建树,所谓术业有专攻,殷元昭直接叫了工部侍郎唐修竹出来。
唐修竹不愧他父母起的名字,眉目隽秀,人站得也跟松柏一般。
“微臣在。”唐修竹上前道。
“知府所言之事,你有何方法?”
唐修竹思考了一下,问道:“目前粮仓有几处渗水呢?渗水口有没有堵住?”
知府道:“堵住了,微臣也派人将积水舀出粮仓。但城内的情况大人们也是能看见的,积水都到小腿处了,城内水不能排出去,即便堵住了门缝,积水也会一直倒灌,微臣实在是想不出来办法了。”
禹南地居内陆,多年来风调雨顺,从未有过如今年一般瓢泼大雨连绵几日不止的情况。突如其来的一场雨打得禹南百姓措手不及。
“下官心中有个雏形,但还需实地考察一下。”
“那请萧大人带路。”
禹南知府萧正诚忙带着几人先行,待清理出合适的道路后再让粮草车进城。
城内供人行路的木板已经拆了一部分,没木板的部分,几人就直接在水里行走。待到粮仓时,几人的裤腿衣摆都已经湿透了。
粮仓处能看见,有几块木板拦在仓门,但水还是顺着木板间的缝隙流入粮仓。萧正诚索性将木板挪开,点亮仓门附近挂着的几盏油灯。借着油灯昏暗的光能看到粮仓内空旷不少,距离仓门较近的地方用木板和木棍架起了高台,为了方便取粮,还架了木梯。
唐修竹巡视四周,道:“微臣认为,将木板撤去,用沙袋错落堆叠便可防水渗入。但此法也只能缓一时之急,当务之急还是要将城内积水退去。”
“萧正诚,你派人按唐修竹说的做。我们这次赈灾带了三万石粮食,预计够禹南百姓撑上一阵子。待将仓内积水清退,便依照原先的法子做好防潮防霉,务必保护好剩余粮食的安全。”
“是。”萧正诚眉开眼笑道:“还是朝廷的人有办法,一来就帮我们解决了大麻烦。”
“马屁一会再拍。”说话间,运粮车已经到粮仓附近了。殷元昭安排得条理分明:“你吩咐几个人在这边处理好粮仓的事,然后我们去河堤。”
“是,是,是。”萧正诚连道了三个是,赶忙去吩咐人处理。
殷元昭发觉一路上时知远都不发一言,靠近拍了拍他肩膀:“发什么呆呢?最近你的话好像变少了。”
“你的话也不多。”时知远回道,心中还郁结着一口气。
“你不是知道吗?我一向话少。”殷元昭道,“这次水患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