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知远坐在大堂让殷元昭先沐浴。
距离他们落水已经一日了,这距离禹南最近的文西却无人来寻他们,奇怪的是他们失踪的消息却闹得人尽皆知。
现下夜幕已深,大堂内也没有多少人。文西算是小镇,比不得京城这种繁华之地,天色一暗大街上也没什么人走动了。
殷元昭浸入热水中,舒了一口气。她体质偏寒,在水中泡上大半日,上岸后还一直颠沛流离。即便有在大漠行兵打仗的经历,但大漠又热又燥,和这阴寒的天气比起来,她还是更适应大漠。
想到楼下大堂还有时知远在等着,她顾不上享受,舒缓了关节,便匆匆洗完澡,顾不得嫌脏,又将脏衣服穿上了。
她推开房门,唤小二换水后下了楼。时知远背对着楼梯口,专心致志地听隔壁桌的客人在议论着什么。
殷元昭轻拍了下时知远的肩膀,时知远便条件反射,伸手摁在了她的手背上,同时一转头。见是她,笑着问道:“洗完了?怎么不多洗会儿?”
殷元昭脸上有些热,下意识将手抽回,道:“足够了,你上去吧,洗好了叫我。”
时知远起身,揽着人的肩膀就往楼上走。边走边道:“我可没有你那些穷讲究,你风寒未愈,下面冷,别又发热了。”
殷元昭的身高在女人中算是高挑,但在男人中算中等,身形偏瘦。时知远的身高在男人中也算是高挑的,看上去足足比殷元昭高上半个头。想到洗澡要避开人已经足够奇怪了,若是此时硬要挣-扎,那就实在是引人怀疑。
殷元昭僵硬得快要手脚都不会动了,硬是被时知远揽着回了房。
她此刻坐在床上实在是尴尬极了。
时知远一副都是男人有什么好避忌的样子,直接在她面前宽衣解带。殷元昭怕说多错多,索性直接躺到床上盖了被子说困了。
时知远见她直接和衣上-床,问道:“睡觉怎么不将外衣脱了?”
“我……我惧寒,穿着暖和些。”殷元昭面对着床帐道。
“也是,这客栈的条件确实简陋了些,也没什么取暖的工具。你风寒未愈,还是当心些好。”
“你快些沐浴,我先睡了,实在是困。”殷元昭一想到时知远在她背后宽衣解带,赤-身-裸-体沐浴,整个人都觉得有些坐立不安。
话音落下后,两人便都不说话了。屋子里除了风吹打在窗户上的声音,便是沐浴时溅起的涟漪声和搓洗时皮肉的摩-擦声。
也许是太静了,殷元昭闭着眼,却没什么睡意,耳朵捕捉到的涟漪声和搓洗声在脑海里一直放大,扰得她有些心神不宁。
她深呼吸了一下,努力将思绪放空,将注意力转换到落水时发生的一切。当时,似乎除了打过来的浪,她在腰间感觉到了一股推力才落入水中。
到底是意外还是有人蓄意谋害?是谁干的,目的是什么?
殷元昭的脑子里有些一团乱麻。
想着想着,她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落水后的一切,想到了……水中的那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