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春燕再是不聪明也意识到了林疏这几天来为什么和林巧梅不对付了,事出必有因,听林疏的意思这婚事还和林巧梅有关,与王家的婚事定下来的时候她就八百个不愿意,奈何没人会听她,要是林疏真的嫁过去了她会愧疚一辈子的,幸好镇上的领导来把事解决了。
林巧梅像是被人踩中了尾巴,眼神慌乱,连连否认:”什么挡我财路,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不可能的,这件事只有王家和她自己知道,林疏是怎么可能知道的,她一定是在诈自己的,没错,肯定是这样的,林巧梅在心里安慰好自己,又恢复了往日里趾高气扬的模样。
林疏笑意不减,走近了几步,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王家给的介绍费你估计是拿不到了,你那姘头最近还在找你吗,好像叫陈江,是吧。”
林疏似乎在为林巧梅拿不到介绍费而感到惋惜,表情有些苦恼:“你说,我那好表姐要是知道你还有个姘头,你猜猜,她在学校里会被人怎么议论呀。”
“你怎么知道的?”林巧梅面色慢慢变得苍白,越听越心惊,眼神恐惧地看向林疏:“你想做什么?”
这个女儿就是林巧梅的软肋,她以后要考大学的呀,不能因为她的事情而毁了自己的一生,林巧梅这次是真的害怕了,干巴巴地说了句:“你表姐还要考大学的,你不能这么做。”
看,只有刀子割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痛,林疏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林巧梅的脸色,真是太有趣了。
林疏对林巧梅的反应挺满意的,眼睛都笑得弯弯的:“我想要做什么?这不是该看你想做什么嘛,嗯?我的好姑妈。”
周春燕就看着林疏和林巧梅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林巧梅脸色刷的一下就变白了,她嫁到林家二十年,林巧梅作为小姑子,没出嫁前对她百般刁难,嫁人后终于消停了几年,这次回林家住了大半年,对她也是万般欺负,周春燕有些感叹,幸好林疏不再像她一样懦弱任人欺负了。
“记住了,我做什么都是取决你做什么,懂吗。”林疏在你字上加重了语气。
主动权现在握在了林疏手里,林巧梅哪有不懂的,如果这事被人知道了,她就完了,不光是她自己,连自己的女儿也完了。
最开始的时候林疏还想尽量和这家人和谐相处的,现在,去他的,和谐相处是什么,对待无赖的方式就是比他更无赖,一件事只要做到极致就没人能拿你怎么办,就比如你只要够卑鄙,道德就限制不了你。
晚饭的时候林疏一个心情好又多吃了一碗饭,这回林巧梅没敢多嘴,饭桌上都是安安静静的,吃完晚饭,林疏第一次主动留下来帮周春燕收拾,其余人都出去溜达串门了。
“妈,你想过离婚吗?“林疏收拾着碗筷,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周春燕正刷着锅,闻言一愣,这是她第一次听到离婚这个词,周春燕眼神躲避,没有正面回答林疏的问题:“哪个女人不是这样过来的,你爸他其实,对我挺好的。”
最后那几个字连周春燕自己说出来都感觉勉强,又说:“你看村里哪个女人离婚啊,被人知道了是要被笑话的,再说了,你弟弟还那么小。”
得,一听这话林疏就知道后面的话没必要继续说下去了,不祝福,但锁死叭。
林疏没接话,两人安静地洗完碗,周春燕看着林疏的后背,多次想要开口最后都忍住了,她要怎么和林疏说呢,这个年代,女人把名声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村里那些长舌妇背后会怎么编排自己?把没有的事情扣在自己头上,听久了自己就变成了那样的人,她不敢。
上学的事情解决了,第二天一早林疏洗漱完,带上家里的玉米粑粑当午饭,出门的时候乔晓晓已经等在那了,两人相视一笑:“早啊。”
恢复上学之后林疏还需要在每天放学之后割一背篓猪草才行,按照徐爱国的话来说,他是让林疏继续读书了,但林家供她吃供她住供她上学,她总不能什么都不做,所以林疏都是早上天不亮就去学校,天黑了才能坐下来休息一下,周末的时候还得下地干活,这些林疏倒也是欣然接受了,只要林爱国别提过分的要求就行了。
又是一个周末,地里的玉米已经开始抽穗了,清水村这里补种时都喜欢混上些南瓜和黄瓜种子,今年雨水不错,南瓜和黄瓜秧长势极好,已经挂果,偶尔还能找到几个大的,林疏在玉米地里割了筐猪草,顺手还能找到了几个黄瓜,比巴掌大些,又水灵又翠绿,可甜可脆了。
乔晓晓也被赶出来割猪草了,乔家的地和林家的地是连在一块的,林疏在小溪里洗了洗黄瓜,递给了乔晓晓一个,两人就坐在路边的一颗树下面乘凉,树上的蝉吵得人心烦意乱,乔晓晓对着胳膊一顿乱抓:“蚊子又来咬我,痒死了。”
林疏一巴掌打死一只想在自己胳膊吸血的蚊子,心里惊不起一丝波澜,平平淡淡的,她以稳如老狗。
“咬死我了,回家回家。”乔晓晓实在被咬得不行了,林疏也跟着她背上背篓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