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在那会,年级第一一般都谁拿?”
赵沐纯认真地思考起来:“我在文科班读了一个月的样子,那会月考第一名是穆穜。”
好像有点印象,又好像没有。
“高一没分科的时候,第一基本上一直是甘霖吧。”
冷不丁从别人嘴里听到他的名字,木三阳语气不改。
“他一直第一?”
“至少我在读的那段时间是一直第一,听说穆穜是一直第二,有的时候就差那么一两分,但是超不过。”
木三阳点点头,要是她是这个叫穆穜的女生,一定会看见甘霖那张脸就烦。
虽然她不是穆穜,她也依然烦。
“我听说我来之前是他和郁言桥轮流第一,郁言桥你知道吗?算了不知道也无所谓,反正我看他不顺眼。”
赵沐纯苦笑道:“你看谁顺眼?”
“也是,我看谁都不顺眼。”
但最终赵沐纯也依然没有好好履行她的义务陪自己聊天,她原本也不是话多的类型,看着窗外往后飞速流动的景物,渐渐低头睡着了。
她拼命掐着手心想清醒一点,大概还惦记着和木三阳说话的事,只是越往后说的话越来越囫囵,木三阳听不清,她也懒得再把赵沐纯叫醒。
木三阳向来是想到什么就直接去做不肯拖拉的人,所以当她听到赵沐纯说她很担心在缃素的奶奶,怕她那个人渣爸找到疗养院去用她奶奶威胁她找她要钱时,木三阳立即说。
“那就去看,看到底是不是这样,既然这件事让你一直提心吊胆,那就去解决它。”
赵沐纯迟疑:“可是没有时间……”
木三阳抬起表:“我知道平时的行程安排的时间很满,碎片时间根本不够往返,所以我们要趁现在。陈姐安排的是明天下午6点的杂志封面拍摄,中心城和缃素之间往返需要十个小时,我们还有机会。”
说罢她抓住赵沐纯的衣袖往里走。
赵沐纯觉得,那一刻一定是她这一生都不会忘记的瞬间。
她第一次向人倾诉,第一次得到回应。
车在疗养院的地下停车场稳稳停下,两人飞快地下车进入医院。
等和医生了解完情况之后,赵沐纯的一颗心才终于放下来,着手找人去办转院手续,将人带去中心城。
木三阳看着轮椅上的老人,找了个在她附近的位置坐下。
木三阳想到了她曾经在缃素生活的奶奶,那个永远带着笑的老人,她们一起度过了两年的时间,尽管相处的契机不纯,总归是一段温馨的回忆。
赵沐纯的奶奶微微抬起头看向木三阳:“我们,去哪里?”
“中心城。”
“是不是,要很多钱啊?”
老人像一个已经很难再转动的齿轮,努力转动脸颊攀附木三阳的手臂:“我以前隔壁的小杨听说过,中心城都是大房子,东西也贵,是不是?”
在中心城待习惯了的木三阳觉得这物价还挺正常的,于是她想了想说:“还好。”
老人小声说:“你叫胜德不要打她啊,我拦不了啊,多好的孩子啊,不要打她啊。”
“兰珍不在啦,她是个好媳妇啊,孙孙也是个好孩子啊,不能打啊,没有男娃,也不能打啊。”
此后老人一直重复着“兰珍不在啦”和“胜德不要打”两句话,到了最后,只剩咿咿呀呀,流下一滩涎水。
木三阳自觉是个没什么同理心的人,所以此刻也没太大感触,就将那一滩口水晾在那等赵沐纯收拾,毕竟这也不是她奶奶。
准确来说,就算是她自己的奶奶,她多半也是交给护工。
不过起码是知道赵沐纯大夏天穿长袖的原因了,中心城的夏天恨不得把人给烤化,这家伙怪能捂的。
赵沐纯忙前忙后满医院跑,签字盖章,木三阳倒是终于清闲下来,扒拉着一点老人轮椅的扶手睡了一觉。
而老人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了倾诉对象,把赵沐纯小时候的事事无巨细讲了一遍,连她去山里捡柴火磨坏了两双草鞋的事都说。
醒来时,老人的手正摸着她的头,问:“怎么小妹的头发是这个颜色啊?是不是没好好吃饭啊?”
为了拍杂志特意染栗色头发的木三阳:“……”
等赵沐纯终于把各项烦人的手续弄完,两人一起扶着老太太上了车。
“转到哪?中心医院吗?”
“嗯,我提前打听过了,可以转进去,今天真的很麻烦你。”
看来原本就打算好了,还不算是太窝囊。
木三阳对回复客套话没兴趣,她懒得开口说话,大部分情况下在旁人看来就是这个人喜怒无常的铁证,明明上一秒还能春风和煦地聊天,下一秒就阴沉着脸不吭声。
木三阳倒是无所谓,在别人心里她什么样都无所谓,对自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