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报名入学,周一有升国旗的惯例,跟小学一样。升完旗,德育处主任叭叭讲话,着重关注两件事。
第一,强调纪律,学校不是菜市场。尤其是初一四班吵得人头疼,吵得人恶心!跟隔壁初一三班相比较,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都是新生,差距不是一般得大!
第二,关于有同学说的学校混入了疯子,会调查,也会加强巡逻,确保疯子不会伤害同学们。
何意第一次听老师说话如此不客气,全校集会上,不给班主任留一点面子。班主任就站在队列第一排,何意站第三排,没法看清他全部表情,但透过他发黑的耳垂,何意知道班主任生气了,还不是普通的生气。
班里同学要遭殃。
果不其然,回教室时,有人又笑又闹,嘴巴都快跟耳朵挤到一起,像逛菜市场卖菜的人。
班主任跟在后面,眼神仔细观察,哪位话最多最快乐。
何意跟杨瑞手挽手走在后面,没说话。她发现留级生不会看眼色,闹腾得最欢,一会怕是会被当成小鸡崽,起到警示全班的作用。
大部分还是会看眼色,小学六年的经验,再加上学生跟老师特殊的身份地位,学生的行为举止以老师脸色为尺度。
班主任直挺挺立在门口,等学生全部进入教室后才进门,随手关门,竹板子在手心拍得啪啪作响,教室里刚被放完血的鸭子,嘎嘎叫声戛然而止。
留级生会装样子,漫不经心翻开课本,眼神乱飘,一会看文字,一会看班主任脸色,又一会看竹板子,上面钻有三个孔,板子打手上,小孔把肉吸气来,光是想一想就很疼。
嘶~~~
摇摇头,收回视线,注意力全部放在课本上,班主任心情不好,抬头会跟老班对视,会遭殃。
作为留级生,他比新入学的菜鸟多得是经验。
也不知哪个倒霉蛋会被抓出来当典型。
孙佳伟胳膊上的肉一颤一颤,老班发飙真可怕,脸色黑得跟包公有得一比,反思自己,他好像没有惹班主任生气,不会挨打。
悄么写纸条:二哥,我没惹班主任吧?咱两可都在一起呢!
高迩回他:放心。留…
不用写得明明白白。
孙佳伟拿回纸条,松了一口气,同时幸灾乐祸,小幅度指着侧前方,是他要遭殃吗?
是的。
高迩不再理会孙佳伟,静静等着班主任发飙收拾人。
刘鹏在讲台上来回踱步,一言不发,看着底下,学生乖得像哑巴,大气不敢喘,他可太知道这种感觉了,惩罚前的安静,不确定受惩罚会不会是自己,所以格外乖巧。
人人自危。
但…只要受惩罚的人确定,水烧开的信号一般,底下又会开始嗡嗡嗡闹腾。
这次必须立规矩,让他们知道,学校是学习的地方,跟村头大树下扯皮的场所不一样。
班主任威严竖起来,让学生见识他的严苛,知道教鞭砸手上有多疼,后面三年,班级才好带。
何意没抬头,但耳朵竖得高高的,听班主任脚步声,听班主任呼吸声,听教鞭拍在班主任手心的声音…他很生气,留级生要倒大霉了。
“刘生站起来。”班主任一说话,没被点到名字的人长呼一口气,躲过一劫,万幸万幸。
留级生心跳猛地一紧,他没干啥坏事啊,班主任为啥单独叫他站起来?教鞭是为他准备的。
“好好想想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班主任继续给留级生施压。
刘生想破脑袋都想不到他犯的错:“刘老师,我没犯错啊。”眼神中带着无辜。
“哦?没犯错吗?”刘鹏一步一步走下讲台,“我看你精力旺盛,在楼道里打打闹闹,声音可是很洪亮。”走到留级生桌子旁停下脚步,竹板捏在手心。
刘生微微躲开一点,却被班主任抓回原位,“老师,我只是下课玩了会啊,上课没说话也没玩啊。”委屈得不行,下课也不能玩吗?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知道德育处就在咱们旁边吗?主任办公可不分上课下课。”
“刚才主任怎么形容咱们班的?你复述一下。”
刘生噎住,晨会上只顾着跟身边人聊天,压根就没听主任训话,不知道德育主任怎么形容的,谁能来救救他?
“耳背吗?”刘鹏扯住刘生耳朵。
“主任用话筒说的,校园都能听到回声,你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晨会上光说话打闹了?”
“高迩,重复一遍主任对咱们班的评价。”
高迩站起来干脆利落的重复:“学校不是菜市场。尤其是初一四班吵得人头疼,吵得人恶心!跟隔壁初一三班相比较,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都是新生,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杨瑞悄悄跟何意咬耳朵:“他学得好像德育主任,那眼神、那语气、那对咱班憎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