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夏安看不下去,直接揍了耶尔兰两拳:“你他妈给我放尊重点!”
“呵!这就恼了?”耶尔兰嘴角渗血,笑容肆意挑衅,“庄王殿下沉得住气,养的狗却不怎么样。”
愤怒的夏安还要动手教训耶尔兰,被顾恒拦下。
“他一心求死,故意激怒你,不要中计。”
屋外浓墨沉沉,零丁星辰闪烁。
路过的野猫“喵呜,喵呜”叫了几声,随意寻了处角落休息。
“耶尔兰,只要带你回京,大珺和西景的和谈必然失败。”顾恒端起茶盏,白瓷杯盖轻轻划过茶汤表面,他抿了抿,君山银针的清香瞬间浸润口腔。
“你猜,孤会不会重掌边境兵权?”
惨败的回忆瞬间击垮耶尔兰。顾恒率领的大珺军队给西景人留下的阴影太深,连他们引以为傲的神威将军都被斩于阵前。
若不是后来大珺换帅,西景的国门怕是守不住了。
耶尔兰双颊止不住地颤抖,咬牙切齿地还口:“西景未必会输......”
“是吗?”顾恒缓缓起身,眯着眼睛笑道,“那便试试看。”
*
近几日,温心过得胆战心惊。
因着耶尔兰病愈,顾恒等人遂离开边境,前往封地。
温心自然一起走。
只是想要耶尔兰性命的人实在太多,一路上,已经不知道遇到几批杀手了,皆是身手矫健,武艺超群。
刚刚又来了一波,这会儿动静才小点,约莫被顾恒的人击退了。
“唉......”温心烦躁地剪着烛芯,白墙上的人影忽明忽暗。
她不会武功,无法自保,若是不慎被殃及,连掰扯几句的机会都没有。
一阵猛烈的敲门声打断温心的思绪。
外边的人急吼吼大喊:“温大夫救命!殿下受了重伤!”
闻言,温心连忙拎起药箱推门而出,跟随来人往顾恒的房间跑,一边跑一边问:“怎么回事?”
“敌人偷袭,”对方没打算把事情经过与温心细说,“温大夫还是先看病吧。”
顾恒的房中挤着不少人,见温心赶来,自动腾出位置。
赫然映入眼帘的是插入腹部的那把匕首。
除此之外,深紫色的外袍上有数道破口,被顾恒的鲜血染得斑驳。
床上躺着的人面颊苍白,唇无血色,看样子十分痛苦,说出来的话却从容不迫:“麻烦温小姐。”
“殿下客气。”温心回望眼身后众人,朝顾恒略一颔首,“屋内闲杂人等太多,能否......”
顾恒点点头:“温小姐治病,你们都出去。”
“殿下不可!”众人对温心不放心,自然不肯。
双方僵持不下,最后提了个折中的办法,只留下方书平和夏安两人。
温心切完脉,对顾恒说:“我得查验一下殿下的伤口。”
待顾恒同意后,那二人帮助褪下顾恒的衣物,露出受伤的上半身。
令温心震惊的是,除了新伤,顾恒前胸后背上还有大大小小十几道口子,时日有些久了,只剩下疤痕,在白皙的皮肤上分外鲜明。
“麻烦安排温水、烈酒和干净的帕子,我要为殿下清创。”
二人依言办事。
温心绷着脸,用温水把顾恒伤口上沾染的棉絮冲洗干净,再拿酒精浸透软帕,轻轻擦拭,而后撒上止血的金创药。
接下来便是拔刀了。
此事对经验丰富的“温小神医”当然不难,对温心这个冒牌货,就需要做心理建设。她生在和平年代,连抽血都是闭着眼,清理血淋淋的伤口已是极限,拔刀简直要命。
“怎么不继续?”
“可能有点疼,殿下忍忍。”温心将一块新帕子塞进顾恒嘴里,以便痛时咬着。
温心深吸口气,瘦弱的小手攥紧露在外面的刀柄,而后一狠心,蹭地将匕首从皮肉里拔了出来。
大概实在太痛,顾恒眉心拧成川字,额间渗出汗珠,却是很有骨气地没发出一声哼唧。
索性没有伤及内脏,不用做外科手术。
待抹上药包扎好,已经过了两个多时辰。温心累得够呛,身上的汗水早已和里衣黏成一片。
“我去开方煎药,”温心不敢松懈,打着哈欠同方、夏二人说,“殿下若有反复,立即来找我。”
*
小厨房内,泥红色的瓦罐热气腾腾,药香款款萦绕。初升的日光透过窗户,照耀少女似雪的面庞,显得一半温暖,一半冷淡。
温心摇着竹扇,掐着时间等待汤药起锅。
下一秒,她就被怒不可遏冲进厨房的夏安拎进顾恒房间。
“你给殿下治的是什么病!”夏安拆开顾恒包扎好的右臂,指着温心骂道,“你看看,伤口都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