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大夫人才叹了声气:“衡清,你若是忙,我也说了,今日中秋你也可不回来,但若是回来了,便好好在家待着,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是外务,内院自古以来就不该是男子掺和的事情,你可知分寸。”
“孩儿自是知道,可蒋怜毕竟嫁的是我,若是她在陆家真被屈打成招,日后酿成大祸,我怎能不管不问,置身事外。”
“所以你是觉得,我们陆家三个夫人,三个从你爹少时就伴他走到今天相国之位的内助,会因为一个不听话的野丫头,失了分寸判断,对她屈打成招,变成恶人?”大夫人又问。
“孩儿并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孩儿只是想知道事实。”
大夫人瞬间闭上眼,皱起眉:“衡清,你知道管理后院多累吗,尤其是你这新妇蒋怜,陆府上上下下操碎了心,被她折磨得夜不能寐,我们对她教导,不说尽心尽力,也是尽力而为,你几月不着家,回来不念你娘亲姨母的苦劳,倒是盘问起我们来了,你啊,真是……”
说着说着,陆大夫人就呼吸急促,摸着自己的心脏,一副很不舒服的模样。
“大夫人!”
“大夫人又犯病了?”
“快扶大夫人下去休息啊!”
马上正堂上二夫人四夫人紧张起来,几个丫鬟马上过去扶大夫人,一群人紧赶慢赶,连忙将大夫人送回卧房休养。
陆衡清也赶忙想跟上去,却被二夫人拦下来了,二夫人一脸严肃对他道:“你还跟过去干什么,今日若不是你要为了那个野丫头跟你娘亲顶嘴,她能成这样?好好回去想想吧。”
说完,二夫人才离开了正堂 。
……
中秋当晚,陆府大夫人抱病,陆相国被邀进宫中吃酒赏月,陆府的中秋家宴,最终没有开成。
陆大夫人晚上吃了些粥,在床上躺着,心绪总算缓和下来。
“大夫人,门外三少爷求见。”陆夫人的丫鬟在她身旁低声道。
陆夫人喝完粥,起身念了一会儿佛经,而后睁开眼睛,问一旁丫鬟:“他来干什么?”
“说是给您赔罪。”丫鬟又道。
陆大夫人唇角一勾:“还算有点良心,请进来吧。”
很快,陆衡清便出现在她面前。
“娘亲。”陆衡清先朝她行了礼。
“知道错了?”大夫人看一眼他,又严肃开口,而后抿紧嘴唇。
“衡清知错了。”陆衡清规规矩矩道。
“错那儿了?”大夫人又问他。
“衡清,不该顶撞娘亲,不该质问娘亲。”
“嗯。”
“这些月一直不在家,将新妇全权托于娘亲和姨娘们照料,让你们,受累了。”
“你知道便好,”大夫人又道,“那以后该怎么做,你也该清楚吧?”
陆衡清点点头,想了想,又道:“想明白了,总而言之,所有事都因蒋怜而起,因她进门,才惹得陆府不得安宁,所以孩儿想,这次离开,还是将她一并带走,少给娘亲姨母们添麻烦。”
大夫人一听,愣了一下,很快转头看他:“你这是何意?”
陆衡清规规矩矩回复:“回娘亲的话,衡清方才反思许久,蒋怜毕竟是嫁与我,若我明知她脾性,却全然不顾,将她丢给你们看顾,那便是丢弃丈夫职责于不顾,今日一见,发现因为蒋怜,娘亲您多有受累,两位姨娘也是满腹委屈,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我想,不能因为我娶一个新妇进门,让你们的生活全然变得痛苦,若是如此,衡清便是罪该万死,所以权衡之下,衡清愿意带走蒋怜,起码让她不要再扰乱陆府。”
“你能把她带到哪儿去?你那翰林院的休憩别院?”
“我那别院还空着屋子,也算宽敞,还能容得下人,休憩别院本就用作私人,是可以带家眷进入的。”
“那怎么可以?那蒋怜在陆府已经要闹翻上了天,你把她带去别院,那她不吵死你?在我陆家闹事,也就丢她自己的人,去了翰林院若是闹起来,那不是让我陆家丢大颜面吗?衡清啊,你这是胡闹!”大夫人立刻拍这床板道。
陆衡清沉声道:“孩儿想好了,定有办法不让她胡闹。”
“你说能就能?”大夫人连忙继续道,“况且就算你能保证蒋怜真的不闹,她若闹起来,先不说丢人之事,你就根本没法静心读书做事,你可是就在圣上眼皮子底下啊,做不好事,到时候怎么去当一方父母官?”
“娘亲放心,这些事我早有准备,定会处理好的。”陆衡清还是一句。
“什么叫定会处理好?你从小到大都是读书习武,后院的事你根本不知道有多复杂,“大夫人又压着火气道,“何况这自古以来,后院之事当由后院自己解决,哪儿有男人出面的道理,别人去翰林院带家眷,那也是让家眷对他有个照应,你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