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日子,腰窝里全是针眼,我有多疼谁又知道?我不喜施针就是因为这个,难道这也有错吗!?”
说着说着,蒋怜突然哭了起来。
陆衡清静静听着,她方才讲的事,是霍鹰带来的卷轴里从没提到过的。
“其实若是我今日不生病,早就不用受这些罪……”一哭起来,蒋怜就忍不住了,“我为何要生病呢,因为我身子确实有些弱,为何弱呢,就是那病害的,我常常想,若我也是个正常人,那该有多么轻松快乐,为何要让我受这样的罪,为何我七岁就要失去爹娘,就要被卖进青楼,为何会发生那一切……”
“蒋怜……”
“陆衡清,人真的好不公平,别人七岁可以被爹娘抱在怀里吃糖葫芦,我却只会被青楼那些老妈妈按着给男人捶腰,叫那些浑身臭烘烘的男人干爹,天天学习淫词烂曲,手指全是泡,隔三差五就要泡什么嫩身子的水,每次泡完浑身都是烂的,成天吃不饱,睡不好,陆衡清,你说,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要经历这一切呜呜呜……”蒋怜说着说着大哭起来。
“蒋怜,”陆衡清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别再哭了。”
“呜呜呜……”蒋怜依旧哭着,“我苦也就算了,为何爹娘还会早死,听说府上失火那日,他们还在睡觉,外面人怎么叫都不醒,因为找我太累了,好几日都没睡……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难受,以前觉得如果能从桃花楼逃出去,我就有家了,后来发现,出了桃花楼,除了我父母的坟头,我什么都没有……”
“蒋怜……”
“陆衡清,我什么都没有……”
“呜呜呜……就算我死了,这世间也不会有人挂念我……”
“你别哭了,再哭,”陆衡清看着蒋怜,又张开唇,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而后又道,“再哭,让外面人听到,你丢的便是我的脸。”
“呜呜呜……你以为光是你我不丢人啊……但我忍不住,”蒋怜哭得更厉害了,眼泪不断从脸颊滚落下来,打湿她的衣裳,“我每天努力把这些事忘掉,可没有一天忘掉的,太痛苦了,想想就好痛苦呜呜呜……”
“蒋怜。”
“呜呜呜……”
“别哭了。”
“呜呜呜……”
“蒋怜。”陆衡清看着蒋怜,忽然间,不自觉伸出手,食指弯曲,又指侧碰上了她眼角的泪。
下一秒,蒋怜停止了哭声,抬头看他。
“陆衡清……”
陆衡清身体一僵,好像突然回过神来。
他在干什么。
但还没等收回手,他便看到蒋怜脸上红的厉害,眼神也模糊迷离了,整个人感觉变了。
“陆衡清,我……”蒋怜迷迷糊糊叫着他的名字,突然两手伸出朝他爬了过来。
陆衡清闻到她身上扑面而来的一股奇异香味。
他突然察觉到什么,但又觉得不对。
太不对了,她那病不是二十日左右才来一么,今日离二十日还早,不该如此快。
陆衡清思考着,看到蒋怜脸上的难色越来越明显。
他眉头一皱,当即把手朝蒋怜身下伸过去。
肿的。
他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又是这样。
是因为生病所以提前了么。
蒋怜可真会给他意外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