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顾时暖顺利入职,开始接手馆里的工作,她实战经验丰富,因此很受重用,既负责讲解,也负责做研究和策划,过得忙忙碌碌。
肖屿文和她约过两次,“你和沈少爷,就这样无疾而终了?”
“我能怎么办?难道要哭着喊着求他不要走吗?”顾时暖白了她一眼:“我的尊严虽然不多,但还有。”说完,又低下头继续捞着锅里的肥牛。
肖屿文觉得,顾时暖已经迅速正视了自己被遗弃的事实,努力工作,好好吃饭,休息时间把租来的小屋打理得温馨整洁。远离了非洲的紫外线,皮肤逐渐白了回来,规律的作息让她的脸上也长了二两肉,连头发都逐渐长长柔顺,看起来积极向上,情绪稳定,岁月静好。
“不愧是见过世面了,比起当年你长进不少啊。”肖屿文感慨道,想当年上大学的时候,顾时暖是全宿舍最咋乎的人,喜怒哀乐全挂在脸上不说,心情好坏也全由外界因素掌控,她可以因为一部爱情电影哭三天,也可以因为买到喜欢的蛋糕开心一整天。“那就祝你重获自由!干杯!”
玻璃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顾时暖也不否认,一口喝干了杯中的啤酒。
两人酒足饭饱,聊得差不多了,肖屿文的手机响了,她点开屏幕:“诶,颜晨来接我,载你一程?”边说边收拾东西准备起身。
“重色轻友啊,只能同甘,不能共苦。”顾时暖坐在椅子上不动,两只手往座位后面一撑,斜着身子仰头眯眼看肖屿文。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没记错的话,你从四分之一个地球开外杀回来找男人的时候,我也是这么骂你的。”肖大记者嘴上从不饶人,勾着唇一笑:“咱俩,般配!”
“行了,你快走吧,我还要去趟超市,不打扰你们。”顾时暖作势要把餐盘往她脸上扔,笑着赶人。
肖屿文不怕死的伸长手,拍了拍顾时暖的头顶,像是安抚一只小型犬,然后扭头就走。
这家店离顾时暖的住处不远,她打算散步到家楼下的超市,当做消食。
迎面走来一对小情侣,女孩儿手上拿着个甜筒,笑眯眯的对男孩儿说:“你知道吗,甜筒是一定要分享的哦!”
男孩儿问:“哦?为什么呢?”
“因为呀…”声音渐渐远去,顾时暖听不到女孩儿的回答,思绪却随着那渐行渐远的声音飘回到过去。
“因为,如果分享了这个甜筒,那么,它就实现了双倍价值,就会拥有双倍甜蜜!”二十岁的顾时暖如是说,然后不管不顾的将甜筒往沈寒川嘴里送。
沈寒川本不爱这些甜腻腻的食物,被迫尝了一口,笑看着她亮亮的眼睛,轻启双唇:“顾时暖同学,你要相信科学。”
“喂!沈寒川,你懂不懂浪漫啊?浪漫!就是…”顾时暖气得哇哇叫。
她没能说完这句话,却顿住了,因为沈寒川一手搂上了她的腰,另一手扶住了她的后脑勺,然后…低下头轻轻吻住了她。他动作很轻很慢,似乎在试探,观察着顾时暖的反应。
顾时暖脑袋宕机了几秒,重启之后似乎只先恢复了触觉,沈寒川温热的嘴唇柔软的触感被无限放大,她像是被一个漩涡吸进去,无法抗拒,慢慢闭上眼睛开始回应他。
一吻结束,沈寒川舔了舔嘴角:“没你甜。”眼底有密林间穿梭的光。
顾时暖还记得那时候的自己,毫无防备,被吻得晕头转向,抬头看着沈寒川那双水软山温的桃花眼,愣头愣脑的说了一句:“这…不科学。”
那是他们第一次接吻,顾时暖的初吻,甜筒味的。
??
走进路边的便利店,顾时暖买了一个甜筒,尝了一口,明明还是当年的那一款,却奇怪的一点也不甜。
是啊…哪有那么快抚平的伤疤,哪有那么快修补的创伤啊,只不过,长大以后我们学会了保留成年人的体面。
为什么呀,沈寒川。你明明没有理由不告而别,明明知道只要你招招手,我一定会朝你狂奔,明明…至少可以给我一句解释,我才不会缠着你呢。
为什么呀,沈寒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