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昭已经几次寻了皇帝,明里暗里的说了许多谢府之事,还有给晋王上眼药。但无论如何,他的好父皇,就是与他虚以委蛇。他当然是知晓,此间定然有小周后的阻力。只不过,往常只要提及自己母后大周后,父皇都会唏吁良久,随后再叹息一番,就不了了之任凭自己去处理。这一次,倒当真是坚持。
赵昭眼神微眯,这眼瞧着时间长了,再令人乍舌的流言也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渐渐没影儿。谢府之事就这么悬着,到底要有一个说法。
于是他又进了宫,去见他的好父皇。
只是,这才提了开头,皇帝尽然似是被提醒了似的道:“说及此事,霍氏与陈氏结了两姓之好,你与阿诚两个,也该有个成算了。”
赵昭难得眉头拧紧,他望向皇帝道:“谢府欺君之罪,该当如何?”
皇帝也是被说急了,他干脆直接从龙椅处绕了下来,走到赵昭身旁,来回踱步随后满脸不可理解道:“你为何一定要置谢府的罪,你阿弟尚且都没发话。”
赵昭也猜到赵诚找了小周氏。他也有应对。于是一脸严肃道:“阿弟素来随性,但身为臣子,欺君总是大罪,若放任不管,岂不开了先河,将来何以约束?”
“哎呀!”皇帝却是一脸你不懂的样子,道:“谢府嫡女病重是事实,如今恢复康健也是好事。何必要较那儿真呢!”
赵昭突然间笑了,他道:“即如此,那便让阿诚与谢府赶紧完婚。之于谢府病重之女,儿臣当初也是感叹阿弟为我挡下,如今看来,也是该成全他之时。故尔,那病愈之女,儿臣自当纳入宫中,也是对谢府一个交待,对阿弟与谢府的姻缘有一个圆满解决之道。”
嗯!?
皇帝纳闷道:“你……你不是自来厌恶谢府?怎地?”
随后他才似反应过来,道:“你与阿诚两人……”
皇帝还记得小周后与他发了老大一通脾气后,便缓下声道:“即如此,皇家之人总要言而有信,虽谢府欺君,但不可祸及无辜之人,也是我们亏欠谢家的……就让阿诚与那病愈的嫡女完婚便可。之于那个本就康健的将来,再给她觅好好夫婿。也算是全了谢府这些年来的委屈。”
随后他疑惑道:“那病愈的嫡长女,你可见过?难不成国色天香不成?”
这两儿子私下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皇帝不得不怀疑。但按理来说,一出生就被抱走,随后又病成那样,怎么可能吸引得了他的两个傲气十足的儿子。
皇帝自己都不信,故尔不等太子赵昭回答,自己先否定了。
于是他按照自己的理解,抢先一步开口道:“你也不必为那小子想如此之多,就让他娶了那谢府病愈归来的嫡女便是,之于你的婚事,太子妃是不可能给予谢氏一族,若是愿意,便让那谢府嫡次女给你作良娣如何?身子康健的子嗣不忧……”说到此处,皇帝还凑到太子赵昭耳旁,一副要说巷口八卦似的眼神,同时俯身过去悄悄对着他耳朵小声道:“你瞧瞧孔家……闹的鸡飞狗跳的。我在深宫中早就听闻了。”
说着,还一副我是你爹,我为你考虑更多一点。
赵昭望着皇帝这般模样,他咬了咬牙,深吸口气,准备拿捏皇帝,道:“太子妃诞下子嗣足矣,何必非要妾室争相怀孕,免得闹出事来,恐怕太子妃性命不保。”
此话一出,皇帝顿时噎住。他站在原地,似是又陷入回忆,随后脸上露出略带痛苦的神情。
但他同时也想起小周后的话:“孩儿们年青气盛往往不为将来考虑,身为父母的总是成算,若是当下不理解,将来有一天总会知晓长辈们的苦心的。”随后抹了眼泪道:“阿姐所出唯有太子,无论如何,也是我不争气,也只诞下诚儿一个。也是我粗心……当初还多亏了谢氏……但我与诚儿也是晓得分寸的,陛下尽管对太子多些打算便是,我们决无二话。”
思及此,皇帝似是下定决心,他不似以往只要太子暗示些什么,亦或太子决意要坚持什么,他通常会满足。但现下,他对着太子有些哀伤说道:“我知你心中怨我甚久……但此事就此定下,你莫要再争执。”说完,他难得摆出一脸严肃,对着太子道:“你且退下,好好思虑太子妃人选,我心中属意文氏长房嫡女,霍氏女子,你也可尽挑一位作为侧妃,旁的你自己相看便可。”
说完,皇帝重重一叹,望着太子赵昭已经铁青的脸色,他突然间有点心虚,连忙快步离开。
而太子的报复很快来到,当皇帝跑到小周氏殿中休息时,就听到内侍慌忙来报道:“太子……太子殿下,到冷宫……”
赵昭已经有年余没到冷宫找事了。
再次踏入,他望着窗旁发呆木纳的丽妃……那张美艳的脸,突然间有些恍惚。
当年他的恨意弥漫胸腔,每次前来都恨不能立即赐她死罪……
一旁的小太监已经上前挽袖,意欲上去掌嘴丽妃。
似是听到脚步上台阶的声音,那声音让静谧的丽妃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