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现孚罗洛突然变聪明了。
你第三次在教堂方圆五百里内的某个胡同迷路后,孚罗洛摘下眼镜,用他黑漆漆的眼睛定定地看了你三分钟,似有所悟。
然后你就被孚罗洛抓到他的小黑屋去了。
现在你确实没有那么无聊了,因为你开始被孚罗洛差遣着给他跑腿,一会儿拿书一会儿递试管的。
你生无可恋地瘫在孚罗洛叫人专门给你搬过来的小桌子上,非常痛恨自己的路痴属性。
路痴也就算了,每次走丢后十几分钟都会被孚罗洛找到才是最丢人的。
他甚至都不愿意给你向其他居民问路的时间,就已经精准定位到你的位置,像牵小动物一样把你带回去了。而你完全不知道他是怎么这么快找到你的。
原本你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找不到路的。
但是孚罗洛冷静地提出让你带他去某个距教堂不远,而且你们已经走过五六次的切尔夫大街时,你不负众望地带着他绕进了死胡同。他静静地盯着你,等着你狡辩。
证据确凿,人证(孚罗洛)物证(错误的胡同)俱在,你没话可说,乖乖低头再一次被孚罗洛拎回了地下室。
被迫和一个工作狂关在一起同处一室,你一开始还准备乖乖坐在自己的小桌子前面当一个摆设。
但是当玩完了井字格,五子棋,自己和自己猜了十几轮拳,并且把你会的所有折纸都折了一遍后,你终于坐不住了,跑去打扰孚罗洛做实验。
你希望多打扰他几次后这个热爱实验的工作狂能把你赶出地下室。
于是你就蹲在他旁边,看他在不同的试管架和各种瓶瓶罐罐之间绕来绕去。时不时对他的研究指指点点,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科普你的物理和化学课程知识。
说实话,要是有人在你专心做事情的时候这么烦你,你早一脚飞过去了,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但是孚罗洛看着冷冷清清性格不太好相处的一个人,脾气居然好得不可思议,能忍你在旁边哔哔一个多月都没把你丢出去。有时候居然还会问你刚刚说的知识点究竟是什么意思。
于是你的烦人计划落空,只好垂头丧气地爬回自己的巴掌大的位置,下巴磕在桌子上发呆,他不叫你你就不起来。
可能是你颓废的样子实在太明显了,明显到对别人任何情绪都能保持不动如山的孚罗洛都看不下去。
他放下做了一半的实验,在水里净手后走到你面前。
“今晚在格—雷沃广场有篝火节,你想去看看吗?”
“篝火节?”你的脑袋一下子就支楞起来了,两眼开始冒光。
“篝火节是用来干什么的?好玩吗?有没有什么特定的着装要求?”
孚罗洛被你突如其来的精神抖擞惊了一瞬,没想到你反应居然会这么大。
“篝火节是巴黎市民们每年都会举行的节日活动,三个区的人们只要有空都会赶来观看晚上的表演。”
孚罗洛向你解释道,“其实只是一种普通的娱乐活动,因为他们晚上一般都没有事情做。”
这嫌弃别人没事找事的味儿太冲了,这就是卷王看不惯摆烂人吧,同样没事可做的你默默想,然后悄咪咪抱住自己。
孚罗洛继续回答:“至于有不有趣,很抱歉我无法回答,格雷沃广场距离办公处虽然不远,但我过去一直忙于自己的研究。”
看来他完全没有参加过啊,一般情况而言,普通人要是工作单位或家周边有举行什么节日活动的地方,早就第一时间冲出去凑热闹了。哪怕没空也要绕路去瞅一眼。
而孚罗洛这个人显然不能以常理论,你甚至觉得他那空开那装满书籍和研究的大脑之所以能施舍出一小块地方留给篝火节,完全是因为无聊的巴黎市民们聚集起来过节时噪音太大,打扰到了他做实验。
.“至于着装要求……”孚罗洛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他好像原本想说什么,但是看着你又突然明显停顿了一下,把原本要脱口而出的话收起来。
“我会替你安排的。”
……
……
……
天黑后你就迫不及待地跑到了教堂门口。
站在教堂正前方,可以远远望到大约五六百米外的格雷沃广场上星星点点的橘黄色火焰和人群熙攘的声音。
广场中央,一团巨大的橘红色腾空而起。黑色的夜幕掩盖住了下面的篝火架,让跳跃的火焰看起来仿佛活过来一样。
你扶着旁边坚硬石塑雕像,踮起脚尖眺望广场的方向。手底下冰冷的触感勉强拉回你些许理智,提醒你还要等待孚罗洛,不能现在就拔腿冲进人群。
你身边不时就有手持小型火把的居民路过,裹挟着着欢声笑语,随着人数的增多,那些摇曳的小小火焰成群结队,如同流动的小溪小河,最终汇入温暖耀夜的焰火海洋,把不远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