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1 / 2)

“刘嫂子,你昨晚干什么去了,一大早上就坐在这里打盹。”

刘嫂子一惊,见是四姑娘院里的云朵,没好气说:“下人房屋小憋闷,又没个窗户透风,如何能睡得着?这会子凉快,容我歇歇,你找旁人玩去。”

云朵笑道:“这里不出一刻钟,太阳就会照过来,刘嫂子不妨到竹园的翠照亭去,那里没人又凉快,这里我替刘嫂子守着。”

刘嫂子猜疑云朵不怀好意,云朵面带愁苦解释:“四姑娘心思敏感,时常无缘无故落泪,我安慰半天,也没个反应,实在烦人,这不出来躲躲。”

刘嫂子露个心领神会的笑,起身道:“从前那个翠翘,也是这样,躲在外头眼不见心不烦,不过你比她好,知道帮衬我们。”说完脚步轻快走了。

云朵招招手,青芷从拐角处走出来,身着洗发白的旧衣,脸上颧骨高耸,有些瘦脱相,看上去很不起眼。

开了西侧门,青芷先探头看了看外头有没有人,后才放心走出去。她上一世在京里生活十年,每次出门不是乘车,就是坐轿子,对路况只知道个大概,靠着单薄记忆与向路人问路,来到温国公府前门。

温国公府大门禁闭,按理来说,府里死了二太太,要搭建灵棚,迎接客人祭拜,今儿是“她”头七,理应出殡才是。

青芷来到街口,在凉糕摊上要碗凉糕,装作好奇问:“老伯,我听说温国公府二太太没了,怎的不见吊丧哭灵?”

摊主揭开用棉被裹着的箱子,从里头拿出碗冒寒气的凉糕,一边浇熬好的红糖汁,一边回话:“听说二太太早就被休了,温二爷没死的时候就写了休书,温府顾念她一个弱女子无处安身,便没对外宣扬这事,容许她以二太太身份留在温府。几天前她横死在外,温府不愿给她办丧事,才把这事嚷出来。”

“这也太缺德了,谁知道他们说的是真是假。”

“小姑娘,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温国公府大不如从前,能支撑门楣的只有温三爷,如今温三爷成了天子近臣,倘若为继母守孝三年,三年后谁会给他让位?温国公府弄这出,也是情有可原。”旁边桌逗鸟的客人搭话。

温融在温国公府排行第三,是被喊做三爷。

青芷垂着眼眸道:“温三爷就没想过反对?”

“反对?有些人为了权势,都以出母不从为由,不为休掉的生母守孝,一个继母,又算得了什么?”

凉糕冰爽滑腻,红糖汁加多了些,吃到嘴里甜腻发苦,青芷吃了两口就放下,付钱走人。

路过一个当铺,她把银镯当了,活当,以后赚钱再赎回来。

买了甜杏仁、玫瑰花,口脂罐等物,又去药馆买了些云母,令人意外的是,药馆坐堂大夫竟是给她看病的那位。

年轻大夫像是有脸盲症,面上一点异样也没有,平静称重包装收钱。

出了药馆,青芷仰头,门上牌匾上写着“徐家药馆”,也许这个年轻大夫姓徐。

回到勇毅侯府西侧门,青芷学猫叫了两声,过了几瞬,门打开一条缝,门内的云朵瞪大眼睛,自家姑娘居然背着一口锅。

“没人发现吧?”

“没有,”云朵接过东西,“倒是夏姨娘过来探望姑娘,我远远瞧见,走过去和她说姑娘散心去了,她给姑娘做了双鞋,问姑娘病好了没有,其余没说什么。”

“夏姨娘?”

“夏姨娘原是姑娘母亲的陪嫁丫鬟,后来生了六姑娘,抬为姨娘,姑娘不记得了?”

青芷挑眉,这倒是有趣,四姑娘比六姑娘大两岁,四姑娘一岁没了母亲,应当是由母亲的丫鬟照顾,可这丫鬟照顾一年,居然生了自己的孩子,成为姨娘。

赚钱要紧,这种不重要的事,被青芷抛到脑后。

她捡了个拳头大的石头,蹲在院子廊下砸甜杏仁,可力道掌握不好,要么砸个粉碎,要么砸飞。

云朵摇摇头,把活接过来,青芷就坐在一边给甜杏仁剥皮,完事后把剥皮的甜杏仁放锅里炒干水分,再研磨成粉,包入纱布内,用重物压榨出油。

等甜杏仁油凉透,青芷摘一些将开未开的栀子花放在里面浸泡。

浸泡三天,甜杏仁油吸饱栀子花香气,把栀子花过滤掉,再把油倒入锅内,和蜂蜡一起加热融化,加入之前做好的玫瑰花粉和云母粉末,搅拌均匀,倒入口脂罐里等待凝固。

云朵深吸一口空中的香味,有感而发:“我终于知道姑娘为什么要在院里熬药了,药味可以遮掩香味,不容易被人发现。”

青芷笑笑,心里把京城几家有名的脂粉铺盘算个遍,打算先去春意浓探探路,春意浓脂粉价高质优,专供勋贵,掌柜要是能看得上她做的口脂,应当不会吝啬开价买她的方子。

口脂凝固后,青芷拿起一盒,用指腹沾取些许涂在唇上,玫瑰红透着光泽感,显白又显气色。

“真好看,我从没见过闪闪发亮的口脂,姑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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