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前嫌吧,我应该可以吧?”杜雪衣自嘲一笑,放下手,继续埋头忙活起来,全然未注意到邓宜阳面上古怪的表情。
虽知晓老杨柳背后定藏有大阴谋,但其在银刀门门中却是调解春秋两派的中间人,平日里连心细如针的织锦都想不出他曾有什么破绽。经众人讨论后,最终仍不能确定银刀门人是否同老杨柳的阴谋有关系,所以私底下,杜雪衣仍觉得银刀门这一帮手下是值得信任的。
“雪衣。”邓宜阳几度欲言又止后,终是开了口。
“???”杜雪衣一时没反应过来,虽然已经让他以同辈相称,但这平日里的老弟这么叫她,还是觉得似乎不太顺耳。
“本来以为你不在了,这些话,以后就跟着我带到棺材里。但万幸,你没死,还回来了。我觉得,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邓宜阳说得磕磕绊绊,但目光却极为坚定。
“你在说什么?”杜雪衣察觉出了邓宜阳的口气,好像有些不对劲。
“确实,我和他完全比不了......”
“谁——”杜雪衣余光瞥见墙上一个黑影怒喝一声,邓宜阳手中银针也已脱手。
“放心,谈情说爱没什么好听的!”只见那黑影在空中敏捷地翻身避过,继而轻巧落入院中,拍了拍手,朝二人走来,笑道,“我原本只是来捎个信,哪知大老远就闻到此处饭菜飘香,让我不禁想到了已故的杜门主。”
“你究竟是谁!”柯为和喝道,他同夏橙二人闻声也已迅速赶至此地。
“哎!别动手。”此人双手高举,显然毫无动手的打算,露在蒙面巾外的双眸透着无辜,“我来此地,只是看不顺眼秋派的所作所为,前来提醒你们。”
见众人停手,他这才续道:“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准备明日子时乘胜追击。待在怀夏坊那帮人早暴露了,若不做准备,就不是短刀被我们抢回来了这么简单了。”
邓宜阳护在杜雪衣身前,警惕道:“你不是说你是秋派的人?”
“虽然如此,但这次确实是沙狼做得过分了些。”那人摊了摊手,似是有些无奈,“我觉得两派之间,也没有必须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你是谁?我为何从未见过你?”杜雪衣虽赞同此人观点,但以她见人不忘的本领,门中的人她基本都见过,但对此人却毫无印象,未经思考便问出口。
幸好那人并未发现破绽,只见他随口道:“杜门主执掌银刀门后,银刀门就不是之前的银刀门了,不再以传授门中刀法见长,而是变成了收留各种三教九流的地方,甚至还有潜藏于各处的卧底,大家之间互相不认识很正常,我这也不认识你嘛?”
趁众人不备,那人猛地跃上墙头,哈哈笑道:“我就只能帮你们到这了!宜阳,看不出来,你竟勾搭上了这么一貌美如花的小姑娘。”
“总得留个姓名吧。”杜雪衣喊道,“不然被你坑了,找谁索命去?”
“在下唐平。”那人撂下这一句便已消失无踪,留下后院中四人面面相觑。
***
虽然事情迫在眉睫,但吃饱饭仍是第一大事。杜雪衣让夏橙将织锦叫醒,告诉她刚才所发生的事,自己则加快手中动作。
待得二人离开,杜雪衣却发现邓宜阳依旧站在厨房一角,紧皱着眉头似是万分困扰。
“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有我呢,银刀门定会安然度过此难关的。”杜雪衣又一次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莫要对秋派的行动太过紧张。
却见邓宜阳跟没听见一般,眼神躲闪嗫喏道:“今日唐突了,这个送你,我知道你一定会喜欢的。”
说罢,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裹,放在灶台上后便匆匆离开,临走前还在门槛处绊了一脚。
“老弟这么久没见,怎么好像不太正常?”杜雪衣满腹狐疑地目送他离开,继而打开包得精致的包裹,里头竟是一本书,封面上赫然写着“夏忠良元丰六年诗集”——正是夏橙刚发表不久的诗集,在抚仙镇的时候,自己还特地托周恒买的。
杜雪衣这才想起她的那本诗集好像还在余玄度手里。
当时自己还想把诗集送给他来着,然后被他给拒绝了。
但如今,好像被他私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