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脱困,不被埋没。
“宁宁,来吃粥。”刘母端进来两个瓷碗,给了梁宿宁一个,自己则捧着另一个去喂黎宇。
梁宿宁捧着手里的米粥,望向忙碌半天,滴水未进的刘母:“阿娘呢?阿娘吃什么?”
刘母为吃得狼吞虎咽的黎宇擦了擦嘴角,摇头笑笑:“我不饿,你们吃。”
看着她凹陷的面颊和眼下的青黑,梁宿宁心中堵得厉害,原身记忆里刘母已经有几日都未进食了,没日没夜地织布贩卖,只为给黎宇换些买药钱。
母亲艰辛至此,她无论如何也无法说服自己吃下这米粥。
“笃笃笃”门扉被人大力扣响。
这么晚了谁还会来?
梁宿宁放下碗,只是还没等她起身开门,便听门处一声巨响,惊雷一般将小屋的温馨平静搅得烟消云散。
门外站着两男一女,为首的那名女子是个与刘母五分相像的妇人,面容却要比刘母凌厉刻薄些许,她是刘母的妹妹,原身的四姨。
两个男子则像是她雇的打手,皆生得虎背熊腰,十分健壮。
刘母见这阵势,如临大敌地将梁宿宁护在身后,干巴巴地扯扯嘴角,露出个稍显礼貌的微笑:“四......四妹来了?”
刘四姨大摇大摆带人进了屋,对着刘母白眼一翻,不留情道:“少跟我扯什么姐妹,就问你一句,钱什么时候能还上?”
一听这话,刘母脸色苍白了几分,有些为难:“这......”
原身家太过拮据,刘母一人拉扯两个孩子本就不易,一家能吃上口饱饭都困难。黎宇这一病,她更是别无她法,只好求助于她这唯一的妹妹。
可刘四姨精于算计,为财可以全然不顾亲情,将当初借给刘母的银钱一日一笔地都算了利息,刘母的负担滚雪球般越长越大,到了如今再也无法还清那笔钱。
被人这样欺负,梁宿宁不免担心地扶住刘母手臂。却见刘四姨视线越过刘母落在她身上,打量牲畜般估摸着她的价值。
随后她朝身侧两个男子使了个眼色,两男子当即会意,一个上前拉开刘母并制住她,一个大手一挥,揪着梁宿宁像拎个鸡仔似的,将她送到了刘四姨面前。
“宁宁!”刘母脸上血色褪尽呼喊道。
铁钳般的手抓着梁宿宁,她挣脱不开,被刘四姨掐着下巴抬起脸。
刘四姨看她看了好一阵,突然一笑,不知心里打得什么鬼主意。斜眼睨着刘母,语气强硬:“总归你家现在也拿不出钱来,便将你这傻子女儿赊给我做些农活儿。”
“不,不!”刘母眼中泪水打转,她摇着头,“宁宁她心智不高,做不了什么活的!”
刘母人微言轻,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手扬手扇了一耳光,她的脸颊肿起,嘴角鼻子都流了血,姿态狼狈。
“阿娘!”梁宿宁惊声叫道。
里间黎宇也被这阵仗吓得呜咽起来,刘四姨悠闲看着,对着刘母挑挑细眉:“你若再犟,我可有的是法子叫你们答应。”
说罢,她抓着梁宿宁似要走向黎宇。刘四姨不是良善之辈,打定了主意便不撒手。若她再盯上黎宇,只会将事情变得更复杂。
情急之间,梁宿宁心中一定,故作痴儿模样咧嘴笑起,突然抱住刘四姨将她往外拖:“农活儿!我现在就要干农活儿!”
先将眼前困境度过去,日后不愁找不到脱身之法。
“哎呦,刘桂华你听听,傻子都懂的事,你怎么就糊涂了呢?”刘四姨很是满意梁宿宁识趣的模样,“我们先走了,你给我早些还上钱!”
撂下最后一句话,刘四姨带着梁宿宁扬长而去,独留一个如同被抽了魂般消沉的刘母在原地垂泪。
*
柴房四处漏风,阴冷潮湿,刘四姨将梁宿宁带走后,就将其关在了这里,那两名打手还守在门外一左一右地看着。
梁宿宁搓搓冰冷的双手,从缝隙中观察门外情况,那两个打手没有一人困倦,皆睁着眼睛,没有半分松懈。
只是她一个脑子不灵光的弱女子,也用得着这样费心思?
似乎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不多时,门外传来人声。梁宿宁一直绷着根弦,这会儿忙贴近门缝,偷听他们交谈。
大抵是那些人知她心智不全,也就没怎么避讳。一道女声响起,像是在和打手说话,听起来是刘四姨的声音:“明早押着屋里那傻子,随我去城西人牙子那处给卖了。”
打手有些犹豫:“听说宫中有人来探查此事,若是被发现,岂非大难临头?”
“怕什么?”刘四姨丝绢一甩,冷哼道,“自京中的梁子平被撤职后,哪还有人敢管这事?大多走个过场罢了。”
“可别忘了他们人牙子背后的靠山是谁!”
见打手开始动摇,她又加码打保证:“那丫头虽是个傻的,容色生得倒好,少说也能有几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