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疏钟小的时候就被带到山上了,这次像是要给她补齐一般,刚苏醒就有了婚约,这也没几天,就要经历退婚了。有趣得紧。
李疏钟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对面的妇人,她未来的君姑,一身珠光宝气,简直闪闪发光,这才是她熟悉的富商的样子。以前在香满居,她对这种人伺候得都格外热情,要知道,这类人给的银子,通常都比较多。亲切感油然而生,可是这位未来君姑,脸色可不怎么好看,端过来的茶喝上一口,紧皱着眉头,一脸厌恶和嫌弃。顺便扫到她旁边坐着的年轻男子,应就是她的未来夫君方盛,长得倒是白白净净,那看自己的眼神,似有几分不舍和爱慕,这方盛,倒像是真心喜欢管梦缎。
管夫人坐在堂上寒暄道:“亲家母近日可好,这天气转凉,可要多添些衣物。”
方夫人放下茶盏,道:“管夫人,我们是商贾人家,做生意,最重名声。当初是小儿看上你家闺女,吵着要迎娶。我家老爷也是心软之人,见小儿喜欢便应允了。谁知差点着了你们的道,毁了方家名声。”
管夫人身体微微前倾,道:“方夫人这是何意啊。”
方夫人说道:“管夫人不要装糊涂,你们家好闺女的事,可都传遍武城了。”
李疏钟忽然发现目光都在自己身上,略一思索,了然发现应该是指教书先生的事。虽然管梦缎实际与关先生是清白的关系。可流言四起,免不了会被方家人听了去。
管夫人忙说道:“方夫人,莫要听信奸人的谗言。定是有人蓄意破坏方家与管家的婚事。”
方夫人说道:“我们自是不会随便听到点什么就会怕,可若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就不一样了。”
管夫人轻轻擦拭额头的汗珠。
方夫人接着说道:“徐府的徐小姐,可是与你家闺女交好,她说贵府的管小姐亲口说她青睐关先生,准备与他私奔,若是不成,只能以死明志了。”
管夫人说道:“方夫人,只徐小姐一人之言,恐是误会,小女绝没有这等心思啊。缎儿,你快说说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跟徐小姐说的其他,被误会了。”
李疏钟可没见过那位徐小姐,究竟是被冤枉还是确有此事?自缢是真,流言是假,管梦缎是真的不想嫁入方家,方夫人是信了徐小姐所言,倒不如趁此机会,毁了这桩婚事。遂了管梦缎的愿。李疏钟扫视厅堂里的众人,正色道:“没有误会。”
管夫人跌坐椅子上,似是被抽干了力气。
方夫人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这婚便退了吧。”
旁边的方公子顿时慌了,急道:“娘,来之前不是这么说的,不是说好让缎儿给我做妾的吗?”
方夫人看着自家儿子,无奈道:“盛儿,你要什么样的姑娘,娘不能给你寻到,偏要这红杏出墙之人。”
方盛道:“可武城再无人能及缎儿的姿色。”
管夫人盛气凌人道:“我们管家的女儿怎么可能给你们商贾之人做妾。”
方夫人转向方夫人,道:“那就是都同意退婚了,那就请管夫人把之前收的礼金退回。”
管夫人似是被扎上了一针,乎而坐起,说道:“礼金既收,哪有退还的道理。”
方夫人说道:“早就听闻管府入不敷出,管夫人怕是也还不起礼金了吧。还想让我们来填你们这个窟窿。”
管夫人似是被戳中痛处,再无刚才的端庄,骂道:“你们这等商贾果然都是粗鄙之人,你们方家也不过是看中我们官宦人家的身份,想要摆脱低贱身份。就你们方家不过是有几个臭钱,还敢在我们面前叫嚣。
方夫人一怒之下,拍案而起:“那只有官府见了。”说完,就拉上方盛离开,方盛十分不舍地频频回头看管梦缎。
“缎儿,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只要你不承认,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方家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只要你嫁过去,就是方家少奶奶,你才是未来方家掌事的,到时候让方夫人闭嘴,还不是简单的事。”管夫人在堂上,愤愤道。
李疏钟说:“缎儿不想嫁入方家。”
管夫人说道:“你怎么还说这样的话,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娘都是为你好…”
李疏钟觉得似曾相识,眼前有些看不清,恍惚间,眼前的管夫人模糊起来,似有两个衣着不同的管夫人在她面前。她感受到脸上有眼泪划过。眼前的场景变成了管梦缎的厢房,管夫人说着一样的话。是梦,又非常真实。李疏钟意识到,这是管梦缎的记忆。
“娘这都是为了你好,关家不过是开书堂的,跟着他们家你会受苦的。”
管梦缎不觉反驳道:“女儿哪怕贫苦些,也只愿与心爱之人,共白头。”
管夫人道:“我看你是话本看多了,这世上哪有这种事,关锦书仗着自己多看过几本书,骗你罢了,等到与你腻了,便弃了。”
管梦缎坚定地说:“我所爱之人,不会这样。”
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