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男将苏软扶起来，松手的时候顺势在她后颈按了一下，然后仿若无事发生般：“姑娘脸色不太好。”
苏软起身的时候，视线恰好扫过他的右手虎口，那里有一个明显的狼牙印。
她突然就清醒了。
旧人近在咫尺，只觉得陌生又熟悉。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霎时活了过来，像剥洋葱一样被一层层剖开，最后露出一张冷酷而微微笑的少年脸。
苏软看着他，脑海中想着那个熟悉的名字，呼之欲出。
“我叫白药。”
面具男在她开口之前说出这句话，语气平静，完全没注意她明显奔涌的情绪。
冷冰冰的语气把苏软拉回现实，她甚至恍惚了一下，以为自己认错了人，但很快冷静下来，品出一点别的意味，于是整理好表情，平和道：“谢谢白公子，我叫苏软。”
白药没有意外的表现，只平常地点了点头，道：“姑娘注意安全。”随后转身朝前走去。
苏软看着他淡漠的背影，懵了一下，不死心地追上去，挡到白药面前，笑着问：“白公子也住在西院吗？”
白药平淡：“是。”说完一个字，径直绕过苏软。
苏软独留在原地，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激动的心渐渐冷落。
这个反应让她陷入自我怀疑，她是不是认错了，不然为什么白药没有认出她？可是她绝不可能认错那个狼牙印啊。
难道贺子书失忆了？
苏软混乱了，下意识摸了摸后颈，片刻，骤然反应过来。
不对。
白药就是贺子书。
她鼻尖还能闻到淡淡的薄荷味，但是头不疼了，刚刚白药按住她的后颈时，往里注入了一丝内力，帮她调整了气息。
白药要是真的不认识她，就不可能选择暗中帮她缓解，他故意这个态度，是在暗示他不能暴露身份，目前两人还不能相认。
但这个不能相认的度在哪里苏软还不知道，是明面上不能相认，还是任何情况都不能相认。这件事情有待观察。
苏软觉得，他这次回贺家，应该不是执行赏金任务这么简单，她不认为贺子书消失的六年间，会察觉不到贺成风的诡计。
但既然他回来了，那贺家的事情就应该被了结，不管处于什么状况，苏软都有理由将得到的消息传递给他。
她回房整理思绪，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走。
一天后，苏软出现在贺家后山玄武洞旁的花园小径里。
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潜伏在贺家这么多天，她几乎把贺家每一处角落都摸透了，唯独这处玄武洞一直有弟子把手，她找不到机会进去。
守得这么严，明显有猫腻。
她思索要不要使点手段把人引开，但又担心后续一个人处理起来有些费劲，要是被发现了，圣女这个招牌怕是不够兜。
正想着，机会就送上门了。
贺瑶儿突然出现在她身后：“你在这里做什么？”
苏软回头看她：“你脸上的伤好了？”
贺瑶儿朝她递了一个狐疑的眼神：“我又没戴面纱，好没好你还看不出来？别想转移话题，你一个人鬼鬼祟祟在玄武洞门口干什么？”
苏软脸不红心不跳：“我来采药。”
贺瑶儿一脸看智障的表情：“采药能采到这里，你怎么不干脆编个故事，说玄武洞大门口有一片菜园子。”
苏软认真：“我真的是来采药。”
贺瑶儿半信半疑：“你脑子没坏吧，这里是玄武洞，是我爹爹闭关修炼的地方，哪有什么药给你采。”
这就问出来了。
苏软面上如常，揽过贺瑶儿的肩，语重心长地讲：“这你就不知道了，你看，”她指着玄武洞，“这个洞风水极好，洞口的黄土潮湿松软，生了不少野草，一看就是滋养花草的好地方。”
她再往洞里面指了指：“越是潮湿阴暗的地方，就越是容易长出极为珍惜的灵草，那可是每个行医人的梦想啊。”
贺瑶儿甩开她的手：“你的梦想关我什么事。”
苏软露出狐狸尾巴：“不如你带我进去吧。”
贺瑶儿觉得不可思议：“你让我带你进去，你做什么白日梦呢！爹爹的玄武洞除了他自己，谁也不准踏进半步，我才没那么无聊，莫名其妙带你进去。”
苏软故意道：“一个小土洞而已，能有什么，我就采个药，又不是杀人放火。”
贺瑶儿斥责她：“你这么想进，直接去找我爹爹说，我可不背这锅。”说着就要走。
苏软拉住她，伸出一根手指：“我答应你一个条件，你就带我进一次，我采到药立马出来，不会耽误任何事。”
贺瑶儿听到条件，耳朵动了一下，没忍住好奇，循着声音回头问：“什么条件。”
苏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