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舔下唇,舌尖抵住上颚望他。
教学楼外的上课铃突然打响,急促而浑亮的声音混杂着操场外的打闹声。
司余鸣重重的举起教棍挥舞向他,许肆周将双手插进冲锋衣的口袋里,肩膀一侧,坦然自若地躲开。
“司淮!”司余鸣厉声喝住他。
许肆周插着兜一步步后退,眼底闪过鄙夷,语气浑得不能再浑:“你他妈叫谁?”
司余鸣气急败坏,抡起棍子再次揍过去,许肆周继续往后退,再一次闪避的时候,后背却撞到了人,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声仓皇的“啊”,他反应极快地停了脚步,转过身才看到一个女孩跌倒在他背后。
左渔手里抓着他刚用答题卷折的纸飞机,抱着的作业却散了一地。
她眼睛有点红,口罩也有点歪,看起来有点可怜。
许肆周居高临下地伸出手,握住她校服外面那截细白的手腕,轻轻一扶,把人从地上拉起,然而与此同时,肩胛骨处却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闷棍。
“咚”的一声。
很响。
左渔整个人都惊住了。
她能清晰地听到那棍子砸下去发出扎实的闷声,许肆周却没吭一声,拇指揩了揩唇,半晌过后竟然笑了,说:“手劲比以前小了,没意思。”
一句话轻狂得不得了,近乎挑衅,司余鸣用力将手里的教棍朝他身上砸过去,许肆周这次也不躲了,直直受他一掷,直到教棍落地,发出“咣当”一声。
“我管不了你。”司余鸣忍无可忍,“反正你也不受管,休学吧。”
“好啊。”
许肆周一脸无所谓的态度,但这时候正巧班主任李植握着手机回来,看见一地的狼藉,他连忙拉住司余鸣,让他消消气,同时让许肆周和左渔把作业收好先出去。
李植打了个圆场,司余鸣也不好发作,重新坐回待客沙发区。左渔忙不迭绕过许肆周,将作业整齐叠好,放到陆萍老师办公桌上。
见证了这混乱的场面,她只想赶紧走。
和李老师打过招呼后,左渔就出了办公室,还妥帖地把门带上。可是刚走没两步,一抬头,她就看见了前方的许肆周。
他听见声音,也恰好回过头来,两人视线对上,左渔太阳穴突突地跳,生怕自己会被大佬“灭口”。
她想避开他,可是他占据了唯一的走道,躲无可躲。
思来想去,她还是收了眼神,慢慢走过去。
许肆周双手插在兜里,看见她过来,脚步也停了停,抬起下巴,刚要说话,少女一阵风似的从他旁边溜走,只留下一阵淡淡的清香。
许肆周望着她匆忙的背影,平静地叫住她:“左渔?”
面前的女孩终于不再往前走。
他走上前与她并肩,垂眸问:“刚撞到你,没事吧?”
左渔愣了愣,自觉退远两步,她不想惹他,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往楼梯口走。
许肆周只看到她的后脑勺。她连一个眼神都没支给他。
他被忽视得彻头彻尾。
操。
许肆周掀了掀眼皮,也跟着往楼梯的方向走。
回教学楼需要穿过底下的花坛,左渔步上台阶,身影错入层层叠叠的花叶。
寒冬时节,她穿着学校统一分发的冬装外套,即使是千篇一律的老套款式,却怎么都遮不住她少女美好的骨架,宽松的袖子下露出一截白白软软的手臂,可是再往下,两只瓷白的手却是沾了灰,看起来特别违和。
许肆周看着她手上那团灰,脑海里闪过她刚才摔倒时候的狼狈,微微皱眉,招手喊住一溜烟儿从他前面跑过的那男生。
“肆哥,什么事?”男生殷勤地跑回来,仰头看他,怀里抱着一堆零食、一瓶矿泉水,还有一罐可乐。
“这个我买了。”许肆周掏了钱塞他怀里,顺手抽走他的矿泉水。
男生反应也快,忙追上他问:“肆哥、肆哥,只要矿泉水吗?学校小卖部还有别的呢,你还需要别的不?我再去跑一趟?”
“不用,滚吧。”
“哎,肆哥,那你有需要再叫我。”男生赚到了,乐不可支地收起那张红色的毛爷爷,屁颠屁颠地走了。
许肆周几步赶上左渔,手掌捏住她的肩头,将人按住:“洗洗。”
左渔一愣,眼神里还有些迷茫,紧接着却看见许肆周手里多了瓶矿泉水。他拧开瓶盖,修长的指骨攥着倾斜的瓶身,往她的手上倒矿泉水。
涓涓细流从指缝滑过,指尖冰冰凉凉的。
“……”
他竟然在用矿泉水替她洗手。
少年的手很白很漂亮,指骨节根根分明,看起来很尊贵的手,一点都不像会屈尊替人做这个的。
他笨拙的动作显然也证实了这一点。
许肆周语气冷冷:“搓一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