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搞鬼的系统消失后,慕寻想起来了一切,他如何被调换记忆,如何把他的盼儿师姐毁掉...
他脸色瞬间变得像纸一样苍白,发疯似地御剑冲向那晚将她丢下的地方。
月冷星稀,他从剑上一跃而下,凭着记忆寻找她坠落的地点。他望着深不见底的山谷,心渐渐沉下去,彻骨的寒冷从心脏处开始蔓延。
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她又没有修为,如何能活?
“你都干了什么...你都对她做了什么...”他急速向前跑着,沿途搜寻她的踪影,然而越走越寂静,全然没有活人的踪迹。
找了整整一个时辰,他目光盯住树上的一点,身体僵硬地走过去。
染血的布条挂在树枝上迎风飘摇,他认出来了,这就是盼儿师姐那天穿的衣服!
他狠狠闭上眼睛,复又睁开,眼底一片猩红,忽而疯狂大笑起来。
“盼儿师姐,你不会原谅我,对吧。”他翻出那把金色匕首,盼儿师姐提前送他的生辰礼物,却被他当做武器,一刀又一刀,划花了她的脸。
他真是该死啊。
慕寻一边笑着,一边在匕首上附满黑色气息,“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永远不会...”说着他抬手在自己脸上狠狠划了一刀又一刀,足足十一刀,那伤口扎得极深,隐约露出了森森白骨。
他想,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
“待我杀了离云夕,我便去找你,”他毫不在意脸上淌下来的鲜血,低语道,“你怕是不愿见我,没关系,我远远看着你就好...”
待他回去找离云夕的时候,离云夕已经失踪了,上官信也被上官一族的人带回襄州治伤。
“不管你跑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慕寻眸色一暗,转身飞出烟都。
楚盼儿醒来的时候,睁眼看到一个低调而奢华的床顶,她四处看了看,自己正处在一个古色古香的宽敞房间中。房间的布置处处透着一股清冷,每个摆件都一尘不染,地面由洁白的冰晶灵石铺就。
“你醒了。”大师兄容屿面无表情,右手端着一碗药走进房间。
楚盼儿没有接他的话,疑惑问道:“这是哪儿?”
“东麓,容氏。”
四个字好像雷劈在她头顶,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还是大师兄在说梦话。
容屿把药碗递到她嘴边,声音仍然平静无波,“喝了。”
楚盼儿瞥了药碗一眼,黑漆漆的汤汁,让她想起了以前需要捏着鼻子喝的中药,下意识拒绝,“我不喝这玩意。”
“此药由紫韵龙皇参、千载雪蚕、木灵三针花炼成,于治疗内伤有奇效。”容屿出奇地解释道。
“我不喝你的东西,万一你给我下毒了呢?”她上手推开药碗。
容屿深呼吸一口气,“你现在是毒修,就算我给你下毒也伤不了你。若是毒性强,反而帮助你修炼。”
楚盼儿心想也是,况且自己是万毒不侵之体,没有什么好怕的。她捧起药碗,“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下去。
容屿盯着她把所有药喝完,又递给她一颗浅金色的丹药。
“这又是什么?”
“冰肌玉骨丸。”容屿伸出手,丝丝冰凉的真气传入她的体内,脸上深浅不一的疤痕也渐渐隐去。
楚盼儿脸色一变,快速转过脸去,自己脸上的疤居然被曾经最讨厌的大师兄看见,真是丢人。
“没关系,可以治好的。”容屿顿了顿道,“稍后我带你去见我娘。”
楚盼儿抓起药丸吞下去,“我不去,今天你帮了我我很感谢你,但是我不能待在这里,我收拾收拾就走。”
“我问你,那晚你为何要逃走?又是何人伤了你?”
她抬头看着他,“我说了又怎样,你会信吗?”她心想,大师兄怎么可能信她呢?在大师兄心里,她是世界上最可恶的骗子,最喜欢说谎的人。
“信。”容屿的声音似乎放轻了些,“告诉我真相,我替你讨回公道。”
楚盼儿犹豫许久,就在他以为她不打算告诉他的时候,只听她缓缓开口,声音有些紧绷:“我没有逃走,是慕寻碎了我的金丹,划花我的脸,把我从你的飞行舟上面扔了下去。”
容屿设想了千百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种。
“小白救了我,它还给了我一本毒典。反正我没法修剑道了,我就开始修毒。”她回忆起在百毒谷的三个月,语气平淡,“大师兄,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没有勾结过魔修,更不是残害剑道同修的叛徒,是那个魔修故意诬陷我的。”
容屿向来沉默,这一次他更沉默了。
“不过上官信那件事,是我做的。”她说着露出一丝笑,“谁叫他多管闲事,我本来要杀慕寻的,可是他和离云夕一个个地跑出来,说什么我是卑鄙的毒修。说卑鄙谁更卑鄙啊,我和慕寻的比武他们凭什么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