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蜚炙在栀炎这里获得了尊重和理解,不再面露杀戮,而是刻意从床边走开,背过身去,不再直视卧榻上衣衫凌乱栀炎,给一个女子应用的尊严。
蜚炙背对着栀炎落寞地说:“可我心里始终憋屈得慌。”
栀炎趁机赶紧整理好被蜚炙扯乱的衣衫,并下床穿鞋,试探着边往房门口走,边对蜚炙说:“你至少还有过师父,我到现在都没有师父要我呢。我心情失落时,就喜欢喝点酒。正所谓无缘不聚,你我不打不相识,我请你喝酒吧,算是替你师兄向你赔不是,好不?”
其实不管蜚炙吃不吃这一套,栀炎都已经逃到了房门口,她想好了,若是蜚炙不领情,她撒腿就跑。
“好啊。”蜚炙应声回道,一转身看见栀炎已经站在门口处,他看出来栀炎这是想逃跑……
蜚炙顿时有种被人欺骗感情的感觉,而栀炎也从蜚炙那夹杂着几分失望和几分怨憎的眼神里,察觉到蜚炙看出来她这是想撒丫子跑路。
栀炎试着挽救此时的信任危机,尴尬地看着蜚炙笑道:“我,我是想领你去喝酒。”
此时栀炎完全有机会逃走,但看着蜚炙说“好”字时,眼神里的那份真挚,她选择留下。
蜚炙也并非不讲道理之人,他其实理解栀炎此刻的心情,他打算领了栀炎这半真半假的情谊,他想和这样有智谋有胆识还有几分情义的女子交朋友。
于是,二人一前一后来到楼下,在深夜的客栈大堂里,真喝起酒来。
心机颇深的栀炎,至此也未完全放下对蜚炙的戒备心,喝酒期间,她刻意提高了嗓门,就是想让厢房里的笛江听见动静,引他出来。
果不其然,笛江在卧榻上正睡着觉,恍惚中好似听见栀炎的说笑声,他警觉地来到厢房门口,刚走进走廊,循着栀炎的声音,他吃惊地发现,栀炎竟在楼下大堂里,跟蜚炙喝得正欢。
这完全超乎了笛江的想象,他越发觉得这个女子让人着迷,他一时间完全想不明白,栀炎是如何一夜之间将仇敌相处成酒友的。
笛江下楼来到酒桌旁,面无表情地看着蜚炙和栀炎,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栀炎看了看蜚炙变得阴郁委屈的脸色,遂对着笛江疯狂使眼色,并娇蛮地对笛江说:“过来,跟你师弟赔不是。你身为师兄,未能正确引导师弟修行,是你的罪过,你怎能因他犯错就杀他两次?!”
笛江张嘴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看见师兄后的蜚炙变得像个受气包,又不敢发作。
“你不跟师弟道歉是不是?!”栀炎颇为不满地看着一声不吭站在一旁的笛江严声说,“我不与你这样的人做朋友了,你连同门师弟都能杀,说不定将来哪日,也会因我犯了错而将我斩杀。这样六亲不认冷血绝情之人,不配做我的朋友。”
其实,栀炎只是半真半假演戏给蜚炙看,哪怕她知道蜚炙也许能看出她是在演戏。至少,她愿意尝试着替他这样的无名小妖打抱不平,而不是选择以暴制暴。
这是蜚炙第一次被人温柔以待,他抬起头看着栀炎的脸,内心深处感受到了一股久违的暖意。
笛江可能是刚睡醒,脑袋有些懵,可看着栀炎真真假假的架势,他并未在这种场合披露师弟蜚炙当年的恶行,而是选择为了眼前这个女子,向自己的师弟道歉。
笛江端起栀炎亲自斟的酒,对眼前的蜚炙郑重地说:“师兄当年未能尽责教导好你,是师兄有过。这杯酒敬你,当我向你赔不是。喝完这杯酒,希望你能忘掉往日仇怨,从此以后改过自新,好好修行。”
蜚炙遂站起身来,用充满委屈又带着几分敬畏和几分感激的眼神看着笛江,他眼中含着泪,默然地主动与笛江碰杯,并将杯中酒饮尽。
“坐啊。”栀炎对笛江使眼色,示意喝完杯中酒的笛江赶紧落座。
笛江即刻坐下,看着蜚炙亲自给他的酒盏斟酒。就这样,笛江不太情愿又无从抗拒地拿起酒盏,与这个当年离经叛道的师弟对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