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余嬿斐发现原本应该享受夜宵的张晚,早早地就上床了,头也蒙在被子里。她觉得奇怪,走过去轻声问:
“怎么这么早就睡了?不舒服吗?”
张晚闷闷的‘嗯’了一声,可余嬿斐听出她声音不对劲,掀开一角看她,
“怎么了?怎么哭了?”
余嬿斐慌忙的撩开被子,伸手擦拭着张晚脸上的泪痕。张晚看着满脸担忧的余嬿斐,嘴一撅,哇的哭了出来。
过了半天,余嬿斐才从她边哭边说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大概的过程——先前针对余嬿斐的女生叫谭小雅,大概是对余嬿斐不满到极致了,眼见着今天晚上周鸣岐单独给余嬿斐开小灶,她气不过,就去欺负落了单的张晚,几个人推推搡搡,把张晚堵在厕所里.......
一群半大的孩子,大人往往会默认他们都是善良友好的,因此在遇到这些事时,家长普遍会说这只是同学之间打闹,大多数老师也不会去干预这些事情。
不需要受到惩罚,也不会留下罪证,甚至长大以后的欺凌者还可以从事老师医生这样需要同理心的职业。
与家暴同理,欺凌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当那些霸凌者打开内心的潘多拉魔盒后,就很难再关上了。而无论是第几次,被霸凌的孩子都不会被迫适应,他们会在以后的人生中反复陷入这段黑暗的回忆。
初中也有同样经历的余嬿斐紧紧的抱住张晚,内心的自责和感同身受让她也难以抑制的鼻酸。
她一遍遍的道歉,张晚却摇头,她抽噎着说:
“你和我都没有错,犯了错的是她们,所以你不需要道歉,也不要自责。”
.......
第二天,余嬿斐正步有明显的进步,虽然算不上优秀,但至少能跟得上大家的进度。可等周鸣岐来验收成果的时候,站在队尾的谭小雅却突然开始同手同脚的走路,
“对不起,人家真的不太会走....”
第三次喊停后,在大家的抱怨声中,周鸣岐走过去站在她面前,声音没太有起伏的说:
“再走一次。”
她故技重施,又顺拐着走了一遍。周鸣岐面色如常,只是眼神微微带了些不耐。
谭小雅向前走了两步,然后左脚绊右脚,准备扑到周鸣岐怀里,谁知道周鸣岐身子一侧,压根没打算扶住她。
“哎哟!”
看样子谭小雅摔得不轻,眼泪都出来了。队伍里窸窸窣窣的传出笑声,张晚扭头做了个鬼脸,余嬿斐也心领神会的笑了出来,却不成想被恼羞成怒的谭小雅看了个正着。
“你个贱人!笑什么笑!”
谭小雅爬起来,怒气冲冲的走过去,指着余嬿斐破口大骂,
“当然是笑你摔了个屁股蹲儿呗,大家都笑了,你就光骂我?”
余嬿斐一脸的坦然,并不屑和她这样的人争辩,但为了给张晚报仇,她决定嘲笑谭小雅一下。
“那也比你这个聋子好吧,”
谭小雅冷笑一声,故意加大了音量说,
“你昨天都干了些什么龌龊事呢,敢说吗?”
“再大点声喊,你去广播站喊呗,省着大家听不见。”
余嬿斐点点头说道,
她只觉得好笑,这样无根无据的话在谭小雅嘴里竟然也能说的像真的一样,要不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恐怕就连本人都要相信了。
谭小雅还要动手,周鸣岐走过来挡在她们中间。
他比谭小雅高了近二十公分,因此谭小雅只好仰头看他,目光交错的一瞬间谭小雅忍不住后退一步。
周鸣岐细长的眼睛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天生上扬的嘴角这会儿看着倒像是讥笑了,他平静的说:
“离她远一点。”
顿了顿,周鸣岐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道:
“我会和总教官如实汇报,你的训练还是让别人带吧。”
.......
那天的闹剧最终在总教官的训斥和谭小雅的哭诉声中收场,从那以后谭小雅似乎收敛了许多,余嬿斐的生活也回归了正轨,周鸣岐还是老样子,每天都会带点小零食去找她。
可是今天,余嬿斐左等右等就是不来。
她盘着腿坐在角落,假装在看乐谱,其实一直在看门口。她自以为万无一失的表演在时鹤看来实在是……
余嬿斐(望夫石版)!
怎么还不来呢?
余嬿斐心想,难道他训练受伤走不动路了?生病了?她用余光扫了一眼时鹤,
要不然……问问他好了
“那个,”
“周鸣岐要晚点才能来,他们今天训练挺满的。”
时鹤终于等到余嬿斐开金口,赶忙说。
余嬿斐动了动嘴,条件反射的要狡辩一下,但想了想又觉得太欲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