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约会定在周五的晚上。
艾言照例在镜子前面打扮,卜圆圆却说:“别去得太早。”
“怎么了?”艾言一边往脸上拍蜜粉一边问。
“上次你等的那一个小时滋味怎么样?”卜圆圆轻飘飘道,“该让徐开来也尝尝。”
艾言:“……”
不愧是卜·腹黑·天蝎座·圆圆。
不过艾言一想也是,手上的动作刻意慢了下来。
她磨蹭了好一阵子,出门的时候距离约好的时间还差半个小时。
艾言叫了出租车,就算不堵车,到餐厅也得迟到十来分钟。
谁承想她刚坐上车不久,外面就飘起了雨丝。
本就是晚高峰,马路上挤满了沙丁鱼般的汽车,路面又湿滑,红色的车尾灯倒映在水洼里,呈现出湿漉漉的焦躁。
艾言坐在后座上,拿出手机,给沈逾白发微信:【不好意思,堵车,晚点到】
然后又有点小傲娇地补充了一句:【可能会很晚,你要是有急事,咱们可以改天再约】
端端:【等你】
*
这一晚足足迟到一个小时。
不过幸运的是,下车的时候雨也停了。
这家餐厅四面环湖,湖面上有大朵大朵的睡莲,人工喂养的锦鲤跳出水面呼吸氧气,其余的地方除了供人们行走的路面,便是大块的绿植,雨后叶子青翠欲滴,清香被雨水浸泡出来,更显清新。
天色一点点暗下,路灯、装饰灯次第亮起,光晕散在水汽中,颇有一种古典的韵味。
侍者指引着艾言穿过小径,到达预定好的阳光房卡座。
阳光房是方苑的特色,临窗欣赏湖光秋色,品着精巧的粤菜,实乃一大幸事。
卡座中,沈逾白端坐着,偏过头看湖中的锦鲤围着莲花嬉戏,手边的茶盅还有小半杯水,不知道已经坐了多久。
“路上太堵,久等。”艾言心头的愧疚浮起,略略低头说。
“没有。”下雨天的沈逾白也犹如外面的植物一般,吸足了水分更显得清新水润,像是一副清润的水墨画,清雅隽秀。
当着侍者的面,他起身将餐桌上的花束抱起送给艾言。
雪白的雪梨纸簇拥着蜂蜜色的玫瑰,中间点缀着满天星。黄玫瑰的花瓣又大又多,颜色鲜亮无比,像是刚刚从花圃中采摘下来一般鲜嫩。一共有19支,不会很隆重,也不显单薄。
艾言欣喜地接过花嗅了一下,问:“这是什么花啊,好漂亮。”
“阿班斯。”沈逾白回忆花店店员的介绍,说道。
“谢谢,我好喜欢。”
艾言不是第一次收到花,但那甜蜜的小心思像是打翻的浓稠糖浆,脸上抑制不住地冒出娇憨的笑容。
*
雨水将夜空洗涮得格外明净,乌云退去,露出玉盘般的满月和漫天星辰。
落地窗外摇曳着晃动的湖面,堤岸上是饱和度低的装饰灯。灯照亮表层的水,人们能清楚地看见里面畅游的鱼儿。
所以尽管整个阳光房的灯光朦胧,却不显得暗淡,更有一种暧昧的狎昵。
艾言落坐不久,侍者就将餐点一道道摆上桌。
艾言的视线随着餐盘摆上桌的顺序来回移动,不经意间发现沈逾白灰色的衬衫肩膀处湿了一片。
她问:“衣服怎么湿了?”
“不好意思女士。”上菜的侍者替沈逾白回答,“刚才雨太大了,玻璃有些漏水,很抱歉给二位造成困扰,餐厅会免费赠送给一道甜品以示歉意。”
沈逾白则说:“不碍事,一会儿就干了。”
艾言哦了一声,不清不楚的滋味弥漫上心头。
晚餐进行得非常愉快,沈逾白给人寡言的印象,没想到十分健谈风趣,还博学多识。与艾言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从面前美食的做法到瑜伽共有多少式,他都能侃侃而谈。
艾言被他逗得笑声不断。
欢声笑语的一餐结束,沈逾白去结账,艾言坐在椅子上晃着小腿用手机查花语。
黄玫瑰:为爱道歉。
艾言知道,沈逾白买的花很有可能是花店店员推荐的,花语什么的更是不懂,但她的心就是像是融化的芝士,塌陷下去一角,咕噜咕噜地吐出奶黄色的气泡。
艾言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等待沈逾白回来。
沈逾白没回来,却等来一个女孩在桌旁微微停顿了一下,朝桌子上留了一张纸团。
艾言立即回头,却见那女孩混迹在人群里,不知去向。
她展开纸团,上面只有一句话:美丽的小姐姐,你男朋友是唇膏男。“唇膏”两个字是画的表情符号,落款是不留姓名的雷锋。
艾言:“……”
她本来还不信,以为是谁的恶作剧,但这开玩笑似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