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1 / 2)

卯时过半,黑夜渐褪,红日初升,万物在晨光的呢喃中苏醒。

鱼听雪睫毛翕动,喉间溢出低吟,半晌后缓缓睁开了眼,意识却有些恍惚。

这是哪?自己死了吗?

她从毒发那日起便一直昏昏沉沉,陷入了无尽的噩梦中,有时甚至都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此刻呢,是梦境吗?

将手从被子里伸出来举起,衣袖滑落露出过分纤细的小臂,视线逐渐从模糊变得清晰,她想要握成拳,却没一点力气。

“呵呵。”

她喉间溢出低笑,嘴角弯起,眼泪却成股流下,顺着眼角流进发间。

手心是温的。

自己还活着,真好。

“呕——”

她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喉间涌上一股猩甜,趴在床头猛喷出一大口黑血。

蜡烛已经燃尽,忙活了一夜的月娘刚闭上眼就被她的动静吓醒,见满地都是血,脸色发白地跑过去将她扶起来。

鱼听雪躺在床上大口喘息,面色惨白如纸,神情痛苦。

她二话不说手搭上了她的腕间,半晌过后面色竟浮现喜色。

“没事,你这是把积在身体内的淤血吐出来了,”又拿出帕子擦掉她唇边的血,柔声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觉得体内翻涌的血气逐渐平静了下来,呼吸也不再像先前一般痛苦,她点点头虚弱道,“好多了。”

月娘倒了杯温水递到她嘴边,她小口喝着,一杯温水下肚,身体舒畅了几分,精神也好了些。

“我的毒解了?”她被扶着坐起来靠在床头,头发凌乱,面色憔悴,眼底有淡淡的疑惑。

月娘眼下有淡淡的乌青,面上却是欣慰笑意,“对,你的毒解了,好好休养一段时间身体就会恢复。”

“是您帮我解的吗?”她又问。

之前不是说这毒除了配出解药别无他法吗?

没想到月娘摇摇头,“是昨天来了个姑娘,她给你解的毒。”

鱼听雪身形单薄,眉头蹙了起来更显我见犹怜,“那女子叫什么?”

月娘刚想回答“不知道”,门突然被推开,端着汤药的飞鸢走了进来,见到坐着的鱼听雪呆愣在了原地。

“就是这位姑娘,”月娘起身接过汤药,见没有食物便道:“你先别吃药,我去给你熬点粥,喝点东西再吃药。”

鱼听雪虚弱笑着点头,眼神却直勾勾盯着飞鸢,月娘走了出去。

屋内沉默了下来,阳光透过门窗照了进来,飞鸢一身黑衣站在光影交界处,整个人诡异地分成了两半,亦漠然回视着她。

鱼听雪看着她笑了,眼神平静,问她:“山奈呢?”

飞鸢愣住了,眼中浮现出诧异。她以为她会质问自己为何要给她下毒,万万没想到第一句话竟是问那个丫鬟的死活。

她抿了抿唇,轻声道:“活着呢,跟荆乌在一起养伤。”

“多谢,”她又轻声道谢,面上看不出一丝愠怒,反倒有着淡淡感激。

她像被雷劈了一样,震惊地站在原地看着她,垂在身侧的手捏紧了衣服,她听到自己冷着声问:“你不知道是我给你下的毒吗?你不恨我吗?”

鱼听雪点点头,哑着声说:“知道。”

“那你还谢我?”她快走两步靠近了她,似是凑近了就能看清她的想法,看清这只是让她心生愧疚的手段。

“多谢你救了山奈,”她轻咳了几声,抚着胸口许久才低声道:“我恨你什么呢?”

“要不是我你就不会中毒,”飞鸢声调陡然拔高,神情激动,与平日里面若寒霜的她判若两人,“你差点就死了!差点就死了!”

可鱼听雪并没有她预想中的反应,她只是抬头看着她,平和却冷漠。

“我恨你什么?”她摇头,“你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我也是棋子,你我都没有做主的权利,我恨你做什么呢?”

飞鸢后退两步,不解地看着她。

她从小被灌输的思想就是绝对的服从和自私。绝对地服从主子,绝对地在一次次任务中活下来,哪怕杀掉同伴。

可这个女子竟然说自己只是棋子,所以不恨自己?

她看着她摇头,她不懂她。她转身快步走了出去,略显狼狈。

鱼听雪看着她的背影面上浮现一丝苦笑。

她说完全不恨也是不可能的,毕竟自己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差点就死掉。可要她怎么恨呢?不过也是个苦命人罢了。

昏迷了半个月,身体太过虚弱,她精神又有点不济,扶着床慢慢躺了下去,眼皮逐渐合上。

在她躺下半晌后,拓拔晗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面色复杂地看着她。

其实在她刚醒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迅速翻墙过来想来看她,却在门口时犹豫了。

飞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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