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南宫月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好似压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睁眼,猛然看到身旁人的俊颜。
忽地坐起,她何时睡在床上的?还盖了被?
正疑惑之际,身旁那人好似动了一下。
南宫月僵硬地扭头,恰好看到赵宴礼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
“嗷呜~”一声,南宫月一把掀开被子,兜头又盖住了赵宴礼的脸,从床上弹起,逃似地钻到了屏风后面。
听到动静的紫桑,急忙进殿,就看到南宫月光着脚,惊魂未定地站在屏风处,探着头往床帐上瞧。
“陛下,怎么了?”紫桑急忙去拿鞋,伺候她穿上。
昨日陛下将人统统都打发了出去,也不知昨晚……紫桑急忙止住了念头,主子的事,不该胡思乱想。
南宫月支支吾吾说看到了蛇,随即又咬了咬唇,这大冬天的,哪来的蛇?
紫桑不疑有它,里里外外看了一遍,也没找到。
这么大动静,赵宴礼居然在床上一动不动,或许刚刚看错了?南宫月镇定下来,怕什么,这可是她的寝宫。
等洗漱完,罗帐内仍不见赵宴礼的动静,南宫月这才重新掀开了帐子。
赵宴礼一如既往地昏睡着,难道真是她看花了眼?
南宫月没有深究,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竟然还高热着,怎么回事?
王太医很快过来了,检查了一番,斟酌道:“王爷身上的伤应是无碍,昨夜可有什么异常?”
昨夜?
南宫月一时无言,她看到那枚玉龙戒心绪波动,后来就不知怎么睡过去了。
紫桑一旁回道:“王爷昨夜子时用了一次药,高热退了些,不知为何现在又反复了起来。”
南宫月瞥了紫桑一眼,同时松了一口气。
王太医心里纳罕,却不敢声张,只好调整药方,再服上几剂试试。
这时,侍从来禀,相爷和楚太傅,以及大司农求见。
南宫月摸了摸手上的绷带,只好换上龙袍,前往宣德殿。
……
紫桑送走南宫月,端起药碗反身回到寝殿,就看到赵宴礼撩开床帐,坐了起来。
“主子。”紫桑立刻跪下。
“你刚刚不该回答王太医的话。”赵宴礼慢条斯理地说道。
紫桑一愣,立刻道:“属下疏忽,还请主子责罚。”
她刚刚回答王太医的话,看似为昭和帝解了围,却也暴露了她知晓昨夜之事。如若南宫月细心追查的话,难保不起疑心。
“她心软,你又跟着她多年,暂时不会怀疑你,但这个错漏你尽快补上,下不为例。”
紫桑恭敬地应是。
赵宴礼看到她端着的药碗,吩咐道:“倒了吧,莫让她发现。”
紫桑这才起身,拿起药碗出去了。
翡翠珠帘叮咚作响,赵宴礼这才打量起寝殿来。
床帐上缀着的夜明珠,还是他搜罗过来送给南宫月的。她怕黑,点着灯又太亮不能入睡,就将夜明珠缀在帐子上,既不太亮,又能看清事物,才能安心睡个好觉。
比起怕黑,她更怕打雷,也不知这两年的雷雨天,她是怎么过的。
赵宴礼叹了一口气,起身去更衣,看到隔间氤氲着水汽的浴池时,一下愣住了。
大雍多温泉,禁宫皇庭选在天昊山麓,就是因为山上多温泉,凤栖宫也因有这处泉眼而建。
南宫月有个最大的爱好,就是喜欢泡泉。
昨夜,她似乎就在里面沐浴过,空气里到处都是她身上的香气。
赵晏礼赤脚拨了一下,水纹一圈圈荡漾开来,温热的触感,如那人的体温,让人想要无限靠近。
昨夜,看着南宫月睡在他旁边,脸上犹挂着泪痕,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太多,把她累坏了吧?将她抱到床上,轻轻拭干她的泪,都未曾醒来。
她在他身边睡得很安心,是不设防?还是完全的信任?
如果没有梦境最后一刻的诱杀,他完全信任他亲自养大的帝王,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对她从无二心。
可他偏偏被梦境困住了。
那么,从什么时候开始,南宫月有了防备他的心思?从他带兵走的那日?还是为他设下凌渡关的那日?
他自雪山醒来就一直寻找一个叫道奇的人,前世自己之所以沦落到北越王室,就是那人在背后坐筹帷幄,他一路追查下来,那人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如果不是南宫月的人,谁还有那么大的能力将人藏匿起来?如果自己死了,谁的利益最大?
前世他在北越地牢太久,大雍发生了什么大事,他完全不知,等他再次踏入天都时,昭和帝已经大权在握,而她身边也有护着她的凤君了。
从浴室出来,就看到一白衣男子,大冬天的转着一把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