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日本并不熟悉。
在原先的世界,我还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但是我也很清楚,在我原来的世界,日本的土地上不可能有如此……巨大的一个坑。
不然怎么样,我也肯定听说过。
就导航软件地图上的标注,这里是叫做“擂钵街”。
擂钵这个词语太难了,我还专门用翻译软件仔仔细细查看了它的意思,等我实地到了的时候,才发现这个描述很是形象。
“……看起来,就像是陨石砸出来的大坑呢。”我忍不住这么感慨着,而中原先生则距离我约莫有三个身距,重复着我说的话:“陨石吗……”
由于我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仅凭他没什么起伏的语调,我很难确定他的表情。
我们在没有进入擂钵街的地方,停下了中原先生的机车。
“骑进去的话,重要的部件甚至连机车本身,估计都会被蚕食得一干二净吧。”这么说的中原先生,还是很宝贵他的爱车的。
真不可思议。
无论是他和这附近的杂货店店长打招呼让他帮忙看车的行为,还是他下意识表现出的对这个地方的熟悉,似乎都征兆着他在这里生活过的过往。
“……真不可思议。”跟在中原先生的身后,我还是说出了心中的惊讶,“我还以为,中原先生是那种童年非常幸福、家境也很优越的类型,就是那种电视剧里面最经典的,被家里人娇惯但又心地善良的公子哥呢。”
“这是什么奇怪的描述,小川,随便脑补上司的过去,可是非常失礼的行为。”哪怕没有看着他的脸,我也能想象到中原先生现在肯定刻意板着一张脸,一副故作严肃的样子。
谁让本质上的他,是一个不怎么在乎上下级尊卑感的人。
果不其然,等了一会儿他就没忍住询问道:“为什么小川会这么想?家境优越,还有家人和睦什么的。”
我当然很乐意向他解答:“家境优越是因为,中原先生从来没有把钱看在眼里吧。”
干我们这行的,收益很高没有错,但也有像我这样抠抠搜搜的家伙。
难得逛超市的时候也喜欢看打折的临期商品,喝酒作为难得的爱好也不会喝太贵的,就连偶尔下馆子也会注意一顿饭的开销。
而中原先生身上的这套西装是专门定制的,如果说这还能用工作需要来解释,他对于机车价位需要也可以这么说,对下属请客吃饭也非常大方……每一个单独的迹象都可以有对应的原因,但放在一起,怎么看都只能得到一个结论。
“是小川太不懂得享受了。”中原中也想也不想地反驳道,“就算是为了某个特定的目标存钱,也应当适当地奖励一下自己才行啊。”
某个特定的目标?
听到这里我还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然后才想到团建的时候我是多少透露了一下我有这样的打算。
指的是我包养小白脸的计划。
把这种事情说出来和中原先生商量……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些心虚。
于是我跳过了这一点:“我是因为穷惯了,钱花太多我反而会产生罪恶感。”
哪怕我的收入和以前相比涨了不少,但我的精神和当初一样的贫瘠。
并不想和中原先生自我刨析这种事情的我继续说:“至于童年幸福……是因为中原先生是非常健全的人类呢。”
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人。
是一个,如果全世界所有人都是中原先生这样,那么我会觉得人类不需要毁灭,世界也可以迎来真正的和平。
哈,说是人类的希望、人类之光也不为过了。
将自身人格的不健全,一昧地归结于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童年一定是非常不负责任的说法。
尚未成年的时候还可以这么做,因为未成年人没有办法对自己负责,而已经成年了的我……只是给了自己一个自我逃避的出口而已。
确实是过去的经历决定了我的现在,但不也是我没有做出正确的选择吗?
我并没有竭尽全力,去摆脱我都不喜欢的我自己,去尝试改变。
人格的松动的确不是一朝一夕的,可我因为觉得非常困难,所以在努力之前就选择了放弃。
“结果,中原先生的过去似乎完全不是这样呢。”
我盯着眼前依旧能看到的这个大坑。
手中的垃圾袋已经在来的时候就丢到了路边,得利于“破窗效应”,我一点也没有乱扔垃圾的负罪感。
因为这里到处都是垃圾。
这里,是没有秩序的贫民窟。
我知道港口黑手党有不少人是从这里出来的,但我从来没有想到,中原中也极有可能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在我的世界所没有的大坑,是因为异能力吗?
说不定中原先生因此失去了非常重要的家人,曾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