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先生真是罪孽深重的男人呢。”我继续说着,却发现跟上对方开始变得吃力了,我想了想撩起袖子,露出左手的手腕,“手腕这里,被中原先生捏的好痛哦,害得我完全走不动了。”
“……手上的疼痛和走的快不快完全没有关系吧?”
这么反驳我的中原先生,还是停下了脚步。
“看,都留下红印了。”我把左手抬起来,举到中原先生的眼前,还一边用右手指了指已经被拉拽着松松垮垮的领带,“领带也弄乱了,中原先生真的超坏心眼的,一点也不会控制自己的力道。”
我可没有信口雌黄。
虽然中原先生已经极力克制了自己的力道,但我可比不上他的锻炼有素。
如我所说的那样,我因为不怎么出门而还算白皙的皮肤上,在错杂复杂的疤痕之上,确实留下了不深不浅的红印。
“……很疼吗?”在触碰到我的手臂之前,中原先生的手就停住了。
一副想触碰又不敢触碰的样子,差一点我都不忍心捉弄他了。
不过,还是差一点啦。
“还蛮疼的。”我煞有其事地点头,“所以说啊中原先生,看在我都受伤的份上……”
“抱歉。”中原先生打断了我的话,郑重其事地又重复了一遍,“我很抱歉。”
……糟糕。好像捉弄过头了。
毕竟手臂上的位置比较微妙,中原先生,一直都很担心我曾经因为自残而留下的伤口。
“别太在意,虽然领带松了再系起来会非常麻烦,但反正也都下班了。”我一边说着,一边松了松领口,然后干脆把已经不成形状的领带扯下来塞进了口袋里,“刚才的夸大其词是我开玩笑呢,并不是真的在抱怨。毕竟,我还是蛮喜欢被中原先生粗暴地对待的。”
“小川你真是……”中原先生的表情变得非常奇怪,就连呼吸都加快了不少。
他说着戛然而止的话,突然转身就走了,而且越走越快。
等一下,这个反应,难道说是真的生气了吗?
也对,是我玩笑开过头了。
“我错了。”
“我道歉,拿伤口开玩笑是我不对。”
“下次的话一定会注意……啊不对,我会注意没有下次的。”
明明我比中原先生的个头更高,在走路上应该是我更有优势才对,但中原先生快步走着,我必须得奔跑起来才能勉强追赶上。
幸好不远处有个红绿灯。
“呼……呼。”我喘息着,一边牢牢地拽着中原先生的胳膊,一边弯着身体按住膝盖调整着呼吸,“我真的要跑不动了……虽然是我先说了过火的话,但中原先生再这样不搭理我的话,我就只好使出绝招了。”
“是小川的体质太差了。”终于说话的中原先生,在这个时候都不忘斥责我,但这比刚才保持沉默要好多了,“绝招?那又是什么?”
中原先生试图挣开我,我赶紧更用力地拽住了他的胳膊。
幸好,身体一僵的中原先生没有再动弹了。
“是非常丢脸的杀手锏,如果可以我真不想说出口。”我嘟囔着,还是在中原先生催促的目光中不情愿地说出口,“假如被中原先生丢下的话,我肯定没用到只能开始哭了。啊,与其说是杀手锏,倒不如说是我唯一会做的事情了吧?”
我讨厌在别人面前哭泣。
因为很多时候,除了招致嘲笑或者廉价的同情之外,没有任何的作用。
将自己的脆弱袒露在别人的面前,试图希望利用别人的好心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我认为这是可悲而又卑劣的做法。
简直就像道德绑架一样。
但如果就连这样都没有用的话……
“刚才,我不是在生小川的气。不对,应该说,并不是因为小川说疼痛的事情而生气。”中原先生向我解释到这里,突然脑袋一偏,避开了我的目光,“还有,现在能稍微松开我一点吗?”
不是因为我说疼痛而生气?
我回想着刚才我说过的话,还有中原先生突然的反应……陷入思考的我刚放松了一点力道,中原先生就迅速抽回了他的手。
这样过于急切的态度,联想起我刚才所有说过的话,以及中原先生越来越红的耳朵,假如说那并不是冷风刮出来的话……
刚才为了牵扯住中原先生,我可是牢牢地拽住中原先生的胳膊,不惜压到胸口前的程度呢。
哎呀,再怎么样也好歹是C呢。
眼前的红绿灯已经跳成了绿灯,但我们都没有迈开脚步。
“中原先生。”我有些迟疑地开口,“难不成你是在害羞吗?”
“……”
“假如中原先生不说话的话,我就只能当做是默认了?”
“……”
中原先生还是没有开口。
从